在即位前,弘歷就奉雍正帝之命參與辦理苗疆事務,登基后,他更是將平定苗亂視為“目前第一要務”。當時的朝堂上,對于如何處理苗疆問題,大臣們意見不一。有的主張停止“改土歸流”,甚至放棄苗疆,認為這樣可以避免更多的沖突和損失;而弘歷卻有著不同的看法,他深知苗疆對于國家的重要性,絕不能輕易放棄。經過深思熟慮,弘歷力排眾議,堅持出兵平亂。他任命湖廣總督張廣泗為貴州巡撫,總理苗疆事務,賦予他全權處理苗疆事務的權力。
為了規范清軍紀律,避免不必要的殺戮,弘歷特意下令禁止清軍濫殺無辜,提倡以德濟威,爭取民心。他深知,單純的武力鎮壓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,只有贏得苗民的信任和支持,才能真正實現苗疆的長治久安。張廣泗接到命令后,深知責任重大,他精心制定作戰計劃,充分利用地形和兵力優勢,對苗民起義軍進行了有力的打擊。同時,他也嚴格執行弘歷的命令,盡量避免傷害無辜苗民,對于投降的苗民,給予寬大處理。
在清軍的強大攻勢下,苗民起義軍逐漸陷入困境。經過兩年多的艱苦戰斗,乾隆三年,張廣泗終于平定了整個苗疆。弘歷得知消息后,心中十分欣慰,他下令“永除苗賦”,并奉行“以苗治苗”的政策。在當地的爭訟處理上,按照苗例辦理,不必一概以官法處理,充分尊重了苗民的風俗習慣和傳統文化。同時,弘歷還對派往苗疆的官吏進行了嚴格審核,確保他們能夠公正廉潔地為苗民服務。為了改善苗民的生活條件,他在貴州推行屯田制度,讓苗民有了自己的土地,能夠安居樂業。這些措施的實施,弱化了苗疆的社會矛盾,減輕了苗民的負擔,使得苗疆地區在之后的近60年時間里保持了相對的穩定。
瞻對,這個位于四川省西部邊疆的少數民族聚集地,宛如一顆神秘的明珠,卻也隱藏著諸多不安定因素。當地部落處于原始社會狀態,民風極為強悍,由于地處交通要道,經常發生聚眾搶劫行旅的事件,那些劫匪被稱為“夾壩”。過往的商人和行人常常談之色變,這片地區也因此成為了西南地區的一個治安難題。
乾隆九年,一支途經瞻對的小股官兵竟然也遭到了搶劫,這一事件引起了弘歷的高度重視。堂堂大清官兵,竟然在自己的領土上被劫匪搶劫,這簡直是對朝廷威嚴的公然挑釁。弘歷拍案而起,決心要徹底解決瞻對的問題。
乾隆十年四月,弘歷果斷命川陜總督慶復出兵進剿瞻對。慶復接到命令后,不敢有絲毫懈怠,迅速調集兵馬,制定作戰計劃。他深知瞻對地區地勢復雜,部落眾多,想要平定并非易事。然而,在弘歷的嚴令和期望下,他只能勇往直前。
清軍進入瞻對地區后,面臨著諸多困難。高原地區的惡劣環境讓許多士兵出現了高原反應,戰斗力大打折扣;當地部落的抵抗也十分頑強,他們熟悉地形,常常利用山林和峽谷進行伏擊。但是,清軍并沒有退縮,他們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和強大的戰斗力,與當地部落展開了激烈的戰斗。經過一年的艱苦作戰,清軍終于取得了勝利,平定了瞻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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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這場勝利卻留下了一個隱患。下瞻對首領班滾在清軍的圍剿下,竟然成功逃脫。慶復為了早日結束戰事,向弘歷報稱班滾燒死于戰火之中,尸體難以辨認。弘歷雖然對此心存疑慮,但由于沒有確鑿的證據,也只能同意班師。戰后,弘歷對瞻對實行了一系列加強管轄和巡查的政策,嚴禁搶劫行為,這使得該地區迎來了長期的穩定。但班滾的逃脫,就像一顆定時炸彈,為日后的危機埋下了伏筆。他的存在,讓鄰近土司對中央政府的實力產生了懷疑,間接推動了第一次金川之役的爆發。
大小金川,這片位于大渡河上游的少數民族聚集地,宛如一塊美麗卻又充滿紛爭的土地。這里的部落之間歷來沖突不斷,矛盾錯綜復雜。乾隆十年,大金川土司莎羅奔野心勃勃,他發兵襲取小金川,并多次進攻鄰近土司,試圖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。四川巡撫紀山得知消息后,立即派兵彈壓,然而,他低估了莎羅奔的實力和金川地區的復雜地形,清軍初戰失利,這讓朝堂上下一片嘩然。
弘歷意識到,金川雖小,但地理位置關鍵,若任由莎羅奔囂張,不僅會破壞西南邊疆的穩定,還可能引發其他土司的效仿,動搖朝廷對該地區的統治。于是,他決定再次啟用張廣泗——這位在平定苗疆中立下大功的老將,命其為川陜總督,前往金川平叛。
張廣泗抵達金川后,才發現事情遠比想象中棘手。金川地區山高谷深,土司們利用險峻的地形修建了大量戰碉,這些碉樓依山而建,高達數十米,墻體堅固,易守難攻,堪稱天然的防御工事。清軍的火炮對其難以造成實質性損傷,士兵們仰攻時更是暴露在對方的火力之下,傷亡慘重。
更讓張廣泗頭疼的是,當地土司之間關系盤根錯節,時而聯合抗清,時而互相攻伐,清軍很難摸清他們的真實動向。莎羅奔更是狡猾,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,不斷襲擾清軍,讓張廣泗的大軍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。戰局僵持不下,消息傳到京城,弘歷的耐心也逐漸耗盡。
乾隆十三年,弘歷派首席軍機大臣訥親前往前線督師。訥親是開國功臣之后,素來驕橫,他一到前線就盲目下令強攻,結果清軍損失更為慘重,士氣大受打擊。而張廣泗與訥親又互相掣肘,矛盾重重,致使戰事毫無進展。《清史稿》中記載:“訥親至軍,限三日取噶拉依,攻之不下,傷亡甚眾。廣泗持異議,訥親益不懌,軍無統帥,士皆解體。”
弘歷得知前線的混亂局面后,龍顏大怒。他深知,這樣下去只會白白消耗國力,于是果斷采取措施:將訥親革職處死,張廣泗也因指揮不力被押解回京斬首。隨后,弘歷任命傅恒為經略,前往金川主持戰事。
傅恒吸取了前兩人的教訓,到達金川后,沒有急于進攻,而是先整頓軍紀,鼓舞士氣,同時深入了解地形和土司內部的矛盾。他發現,金川土司雖然表面團結,但內部并非鐵板一塊,一些小土司對莎羅奔的霸道早已不滿。于是,傅恒采取了剿撫并用的策略,對頑抗者堅決打擊,對愿意歸順的則給予優待。
在軍事上,傅恒針對戰碉的特點,制定了“斷其水道、困其糧道”的戰術,派士兵繞到碉樓后方,切斷其水源和補給。同時,他還命令工匠改進火炮,增加射程和威力,專門轟擊碉樓的薄弱之處。在傅恒的精心部署下,清軍逐漸掌握了戰場主動權,莎羅奔的勢力被不斷削弱。
乾隆十四年,莎羅奔見大勢已去,再也無力抵抗,只好帶著部眾向清軍投降。第一次金川之役終于以清軍的勝利告終。這場戰役持續了近三年,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,讓弘歷深刻認識到西南土司問題的復雜性和頑固性,也為后來的改土歸流政策提供了慘痛的經驗教訓。
準噶爾部一直是清朝西北邊境的心腹大患。康熙、雍正兩朝都曾與準噶爾發生過多次戰爭,但始終未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。到了乾隆時期,準噶爾內部發生分裂,達瓦齊和阿睦爾撒納為了爭奪汗位,互相攻伐,使得準噶爾陷入了混亂之中。
阿睦爾撒納在與達瓦齊的爭斗中失利,走投無路之下,率領部眾歸順了清朝,并向弘歷獻上了平定準噶爾的計策。弘歷敏銳地意識到,這是徹底解決準噶爾問題的絕佳時機。他力排眾議,決定出兵準噶爾。
乾隆二十年,弘歷任命班第為定北將軍,永常為定西將軍,兵分兩路,向準噶爾發起進攻。清軍一路勢如破竹,準噶爾部眾早已厭倦了內部的紛爭,紛紛望風而降。達瓦齊率領殘部逃到伊犁西南的格登山,負隅頑抗。清軍將領阿玉錫率領二十余名騎兵,趁夜突襲達瓦齊的營地,準噶爾軍隊以為清軍主力趕到,頓時潰不成軍,達瓦齊倉皇逃竄,最終被烏什城的阿奇木伯克擒獲,獻給了清軍。
平定達瓦齊后,弘歷本想對淮噶爾部進行安撫,將其分為四部,由四汗分別管理。然而,阿睦爾撒納卻心懷異志,他并不滿足于清朝給予的封賞,一心想成為整個準噶爾的大汗。于是,他暗中勾結其他部落,發動了叛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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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睦爾撒納的叛亂讓弘歷震怒,他立即下令再次出兵平叛。乾隆二十一年,清軍兵分三路,再次進入準噶爾地區。此時的準噶爾部經過長期的戰亂,早已元氣大傷,加上阿睦爾撒納的叛亂不得人心,清軍進展順利。阿睦爾撒納見勢不妙,逃往沙皇俄國。
清軍多次向俄國索要阿睦爾撒納,但俄國方面卻以各種理由推脫。直到乾隆二十二年,阿睦爾撒納在俄國患上天花去世,俄國才將他的尸體交給清朝。至此,準噶爾部的叛亂被徹底平定,清朝終于完成了對西北邊疆的統一。《清史稿》中記載:“準噶爾平,拓地二萬余里,西域悉入版圖。”
準噶爾部被平定后,回部(維吾爾族)貴族大小和卓木(波羅尼都、霍集占)趁機發動叛亂。大小和卓木原本是被準噶爾部囚禁的,清軍平定準噶爾后,將他們釋放,并讓他們管理回部事務。但他們卻妄圖分裂國家,自立為王。
乾隆二十三年,弘歷任命兆惠為定邊將軍,率領清軍前往回部平叛。兆惠率領的清軍起初兵力較少,在葉爾羌城被叛軍包圍,陷入了困境,史稱“黑水營之圍”。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,兆惠率領清軍將士堅守陣地,與叛軍展開了殊死搏斗,多次擊退叛軍的進攻。
乾隆二十四年,清軍援軍趕到,與兆惠的軍隊內外夾擊,叛軍大敗。大小和卓木率領殘部逃往巴達克山,被當地首領擒殺,其首級被獻給清軍。回部叛亂被平定后,弘歷在回部地區設立了伊犁將軍,總管新疆地區的軍政事務,加強了對西北地區的管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