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想想起曾經(jīng)。
尤其是當著兩個孩子的面。
可江妄卻沒打算放過她。
他開口,聲音冷冽:“我沒有睡好過一晚,這五年,沒有一晚。你呢?司愿,你睡好過嗎?”
江妄的聲音里裹著一絲克制,像個無措的孩子在控訴積攢了五年的委屈,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紅。
那抹紅刺得司愿心口猛地一縮,抽痛順著血管蔓延開來,密密麻麻的。
他竟然……連睡覺都成了困難的事嗎?
焦慮抑郁的變成了他,這個曾經(jīng)最驕傲張揚的江妄。
她好像從沒料到,有朝一日他會在她面前露出這樣脆弱的模樣。
更沒想過,這五年,他會得如此難以言喻……
就在這時,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毫無預兆地響起,打斷了兩人間緊繃的氛圍。
江妄蹙了蹙眉,下意識摸出手機,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,眼神閃爍了一下。
似乎是有些不耐煩,但猶豫片刻還是劃開了接聽鍵。
他刻意往旁邊退了兩步,拉開了與司愿的距離,聲音壓得很低,卻還是有零星的字句飄了過來。
是個女人的聲音,溫柔婉轉(zhuǎn),透過嘈雜的環(huán)境傳到司愿耳中。
像一盆冷水,兜身澆下來。
她猛地清醒過來。
是啊,他已經(jīng)有孩子了,那個眉眼像他的小姑娘,還有電話里這個溫柔的女聲,或許就是他現(xiàn)在的妻子……
他們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了。
五年前,他那個時候就已經(jīng)開始心不在焉,若即若離,難道再次重逢就會變得深情不壽?
不過是重蹈覆轍。
從她五年前離開的那一刻起,她和江妄就已經(jīng)分道揚鑣,各自安好。
她現(xiàn)在又在做什么?
又有什么立場去回應(yīng)他的痛苦?
不合適。
太不合適了。
司愿垂下眼,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緒,回頭牽起了司行舟的小手。
江妄掛了電話,是鄭依依的英語老師,提醒他到了下午英語輔導的時間。
他不耐地回了句“下午請假”,便匆匆掛了機,滿心滿眼都想著剛才被打斷的話題。
終于再一次有機會問清楚,他幾乎都快瘋了,瘋了一般想要知道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