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班牙,午后,窗外一層晃眼的熱浪。
這里比海城熱太多了。
弄得人心頭煩躁。
馬德里街頭,黑色轎車平穩(wěn)行駛。
助理坐在副駕駛,猶豫了片刻,還是側(cè)過身看向后座的男人,低聲匯報:“江總,國內(nèi)那邊,夫人中午給我發(fā)了消息,問您的情況。”
后座的江妄指尖夾著一份文件,聞言動作一頓,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。
微不可查,但身旁的方硯眼快,還是什么都看清楚了。
他嗤笑一聲,靠在椅背上,語氣帶著幾分調(diào)侃:“你丫還真夠心狠的,說走就走,把她一個人留在國內(nèi),連句交代都沒有?早知道這樣,我就不告訴你她和江妄見面的事情了。”
江妄抬眼看向窗外掠過的街景,目光沉了沉:“你以為我愿意?”
他捏緊了手指,骨節(jié)微微泛白,“她去見了宋延,不止一次。我太清楚,喜歡一個人有多難收回真心,宋延現(xiàn)在跟塊狗皮膏藥似的黏著她,誰都保不準(zhǔn),她會不會因為過去的情分,再心動一次。”
方硯愣了一下,隨即皺起眉,猶豫著開口:“其實也不一定。司愿看著是心軟,但比誰都有主見,當(dāng)初和宋家鬧成那樣,宋延幫著林雙嶼算計她的時候,她半分情面都沒留,怎么可能回頭?”
江妄沉默了。
方硯都知道的道理,他當(dāng)然要比方硯了解司愿。
良久,江妄才緩緩開口:“方硯,在我知道她和宋延見面之前,我正在給她準(zhǔn)備求婚儀式。”
他想起給她在酒莊準(zhǔn)備驚喜的那段時間,很久沒有那么全心全意的準(zhǔn)備一件事了。
明明,就差那么一天,第二天只要帶司愿過去,就什么都完美了。
“我想,哪怕她已經(jīng)快要嫁給我了,可我還是不能虧欠她,有一個盛大的求婚,她會很開心。”
他沒什么想要的,從頭到尾,只是想要一份她的真心,她的開心。
能讓她在遇到什么事的時候可以對自己有那么一分一毫的依賴。
可是什么都沒有。
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,她都不應(yīng)該瞞著自己去見宋延。
他不會阻攔她想見的人,為什么不讓他知道呢?
江妄也是人,也會心疼,也會難過,也會覺得不公平,她為什么就不能替他考慮呢?
江妄閉了閉眼,再睜開,又恢復(fù)了一貫的冷情。
“等回去,我會和她說清楚。”
他終究是舍不得擱置她太久的,畢竟是他耗費了那么多心思才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