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世乃為出世。
凡間匆匆數(shù)十年的光景在漫長的仙途之中,不過是江河之中的一朵水花罷了。
但楊戩不同。
他這個境界的修士,不是在天界修行,也是在洞天福地之中修行,唯獨他,在人間灌江口。
他根本不走無情道。
他重情。
而現(xiàn)在楊銘就是他的后人。
陸判有八成的把握,楊戩不會因為這件事來怪罪他,但他不太敢賭剩下的兩成。
因為賭錯了,萬劫不復(fù)。
“那還好。”辛十四娘聞言稍稍松了口氣,
若是楊戩真和此事有關(guān)的話,那是真的絕望。
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,怕都不是楊戩哮天犬的對手。
不對,得稱呼它為吞日神君。
“賢弟,你怎么看?”陸判看向許仙,希望這個智謀百出的賢弟,給他拿個主意。
“橋歸橋,路歸路,既然是楊家人,那就去問一問二郎真君,要如何處置,若是二郎真君真要庇護,那我們也無話可說。”許仙道。
“真君遠在灌江口,旦夕之間,如何能至?而且此事不好詢問。”陸判微微搖頭,覺得許仙固然聰慧,但到底未入官場,許多事想不透徹。
此事若是問了,固然是能得出結(jié)果來。
但這樣的事,怎好直接去問啊?
凡間官場有凡間官場的規(guī)矩,而神界官場自然也有神界官場的規(guī)矩。
他和二郎真君根本不在一個系統(tǒng),身份又較為懸殊,貿(mào)然去問,無疑是壞了規(guī)矩的。
而在這個世界,聰明人可以活,蠢人也可以活,唯獨壞了個規(guī)矩的人不能活。
“大哥不好詢問,因為大哥是神,但我可以,因為我只是人。”許仙說罷起身。
“賢弟,你要做甚?”陸判問道。
“拜見二郎真君呀,杭州城中又不是沒有二郎廟,我焚香禱告,想來二郎真君能聽到我的話,也當有回應(yīng)。”許仙道。
“賢弟,那是二郎真君。若是惹怒了他,杭州城內(nèi),無人可護你周全。”陸判看著許仙正色道。
“但正直為神,楊二郎不該是這樣的人,若他真是這樣的人,那我先拆了他的廟,砸爛他的神像,這樣的人不配被祭祀。”許仙說罷,拿著倚天劍,便走出門去。
這件事,沒有什么好猶豫的。
許仙已經(jīng)和楊家三個徹底撕破臉。
如果這次不能徹底踩死楊銘三個人,而是讓他們活下來,那死的就是許仙,甚至還包括李公甫和許嬌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