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夜,涼意透過窗戶縫隙鉆進來,讓房間里多了幾分清冷。
楊淑婷睡得正沉,突然被一陣細微的啜泣聲驚醒。
她猛地睜開眼睛,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,看到朵朵蜷縮在床的角落,像一只受驚的小貓,小臉通紅,眉頭緊緊皺著,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,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著“媽媽,難受”。
“朵朵!”楊淑婷的心瞬間揪緊,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,趕緊爬起來,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,瞬間嚇了一跳——滾燙滾燙的,溫度高得嚇人,顯然是發燒了。
“媽媽……我冷……”朵朵睜開眼睛,眼淚汪汪的,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,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,小手緊緊抓著楊淑婷的衣袖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“別怕,媽媽帶你去醫院?!睏钍珂靡贿呌帽蛔庸o女兒,一邊慌亂地找衣服。可她剛拿起外套,就猶豫了——已經是凌晨兩點多,外面漆黑一片,路燈昏黃,街道上空無一人。
她一個人帶著發燒的孩子去醫院,既要抱孩子,又要掛號繳費,還要跑上跑下拿藥,實在有些力不從心。而且,朵朵燒得這么厲害,渾身滾燙,她真的擔心路上出什么意外,哪怕是小小的顛簸,都可能讓女兒更難受。
腦海里第一個浮現的,就是李計劃的身影。這個念頭一冒出來,就像藤蔓一樣迅速纏繞住她的心臟。她深吸一口氣,顫抖著拿起手機,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。電話響了沒幾聲就被接通了,顯然他也沒睡熟,或者說,他心里始終惦記著她們母女。
“淑婷?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李計劃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,卻瞬間充滿了急切,背景里甚至能聽到他匆忙起身的響動。
“李計劃,朵朵發燒了,燒得很厲害,我……我一個人帶她去醫院有點害怕?!睏钍珂玫穆曇魩е煅?,淚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,砸在手機屏幕上,冰涼一片。
“你別慌!我馬上過來!”李計劃的聲音異常堅定,像一顆定心丸,讓楊淑婷慌亂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,“你先給朵朵物理降溫,用溫水擦額頭、腋下和大腿根,多喂她喝點溫水,千萬別用退燒藥,我十分鐘就到!”
掛了電話,楊淑婷趕緊按照李計劃說的做。她打來溫水,用柔軟的毛巾輕輕擦拭著朵朵的身體,女兒的皮膚滾燙,每擦一下,毛巾就被焐熱,她的心就揪緊一分。朵朵的哭聲越來越弱,只是緊緊抓著她的手,小聲地喊著“媽媽”,那聲音微弱而無助,讓她心疼得無以復加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短短十分鐘,卻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。楊淑婷不停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,每一秒都過得格外煎熬。門鈴響起的那一刻,她幾乎是跑著去開的門,甚至忘記了穿鞋,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也渾然不覺。
李計劃已經站在門口,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,顯然是隨手抓起來的,頭發有些凌亂,額前的碎發豎了起來,手里拿著一個保溫杯和一個醫藥袋,氣喘吁吁的,胸口劇烈起伏著,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,臉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,哪怕是深秋的夜晚,也熱得夠嗆。
“朵朵怎么樣了?”李計劃快步走進房間,甚至沒顧得上換鞋,伸手摸了摸朵朵的額頭,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,“燒得太厲害了,趕緊走,去醫院!”
他彎腰抱起朵朵,用外套緊緊裹住她,把她護在懷里,生怕她再受一點涼,對楊淑婷說:“你拿上錢包和鑰匙,我去樓下開車,在小區門口等你!”
楊淑婷點點頭,抓起東西就跟著跑了出去。樓道里的聲控燈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亮起又熄滅,昏黃的光線照亮他們匆忙的身影,兩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,充滿了焦慮和急切。
車里的暖氣開得很足,李計劃開得又快又穩,方向盤在他手里掌控自如,時不時從后視鏡里看向后座的朵朵,眼神里滿是擔憂。楊淑婷抱著女兒,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,不停地用紙巾擦拭著她額頭的汗水,嘴里輕聲安慰著:“朵朵不怕,爸爸在,媽媽也在,馬上就到醫院了,醫生阿姨會治好朵朵的?!?/p>
到了醫院,李計劃抱著朵朵跑前跑后,掛號、繳費、看醫生、取藥,一氣呵成,動作麻利得讓人心疼。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,后背的衣服都濕透了,緊緊貼在身上,勾勒出他結實的后背輪廓,卻絲毫沒有察覺,只是緊緊盯著醫生,生怕錯過任何一句叮囑。
楊淑婷看著他忙碌的背影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像冬日里的陽光,驅散了所有的寒冷和無助。在她最無助、最脆弱的時候,這個男人總是能第一時間出現,給她最堅實的依靠。
醫生診斷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高燒,需要輸液。當針頭扎進朵朵細小的血管時,楊淑婷心疼得掉眼淚,轉過頭不敢看,李計劃則在一旁輕聲給女兒講故事,用手機播放她喜歡的動畫片,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:“朵朵最勇敢了,不怕打針,打完針病就好了,爸爸帶你去吃你最愛的草莓蛋糕,還要去公園放風箏,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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