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日下午的幼兒園辦公室,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照進來,落在褪色的辦公桌上,映出一層薄薄的灰塵。其他同事都下班了,只有楊淑婷和謝小芳還在——楊淑婷在整理下周的衛生檢查表,謝小芳坐在她對面,手里捏著個空水杯,手指反復摩挲著杯沿,像是有話要說。
楊淑婷抬頭時,正好對上謝小芳的目光。她放下筆,笑著問:“小芳,你怎么還不走?不是說晚上要跟你媽視頻嗎?”
謝小芳的手頓了頓,嘴角扯出個勉強的笑:“不急,再坐會兒。淑婷,跟你說個事,你別跟別人講。”
楊淑婷心里咯噔一下,看謝小芳的樣子,不像是什么好事。她點點頭,把椅子往對面挪了挪:“你說,我肯定不跟別人說。”
謝小芳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,聲音壓得很低:“淑婷,其實……我也在跟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來往。”
“什么?”楊淑婷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,手里的筆“啪”地掉在桌上。她怎么也沒想到,平時總勸她“別陷太深”的謝小芳,竟然也在經歷這樣的事。
謝小芳的頭垂了下去,聲音帶著點沙啞:“我跟他認識三年了,他是做裝修的,第一次來幼兒園修水管,我們就認識了。他說跟他老婆沒感情,早就分房睡了,會跟她離婚,讓我等他。”
楊淑婷沒說話,只是靜靜地聽著,心里五味雜陳。她想起自己跟劉剛的開始,也是這樣——男人說會離婚,女人就傻傻地等。
“我等了兩年。”謝小芳的聲音帶著哭腔,手指把杯沿捏得緊緊的,“這兩年,他每次來見我,都說‘快了,再等等’,可到現在,他連跟他老婆提離婚的勇氣都沒有。上個月,他老婆還來幼兒園接孩子,跟我笑著打招呼,我心里像扎了根刺,疼得厲害,卻還要裝作沒事人。”
楊淑婷伸手,輕輕拍了拍謝小芳的手背:“那你……沒想過跟他分手嗎?”
“想過。”謝小芳抬起頭,眼睛通紅,“去年冬天,我跟他吵過一次,說要分手,他抱著我哭,說‘再給我半年時間,我肯定跟她離’。我心軟了,又信了他。結果半年過去了,還是老樣子。”
她抹了把眼淚,繼續說:“前幾天,他給我買了條項鏈,說‘對不起,讓你受委屈了’。我拿著項鏈,心里一點都不高興,反而覺得難過——我要的不是項鏈,是一個名分,是一個能光明正大跟他走在一起的身份,可他給不了。”
楊淑婷看著謝小芳的樣子,心里也酸酸的。她想起自己之前等劉剛離婚的日子,那種不安和期待,她太懂了。
“淑婷,我跟你說這些,不是想讓你同情我。”謝小芳的語氣認真起來,“我是想勸你,別太相信男人的承諾。他們說‘會離婚’,可能只是隨口說說;他們說‘會對你好’,也可能只是一時的新鮮感。”
楊淑婷的手頓了頓,心里有點慌:“小芳,劉剛已經跟他老婆離婚了,他不是那種人。”
“我知道他離婚了。”謝小芳嘆了口氣,“可他剛離婚,心里肯定還有他兒子。你想啊,那是他親生兒子,血濃于水,他不可能不管。以后他要是經常回去看兒子,跟他前妻見面,你能接受嗎?要是他兒子說‘我不喜歡你’,你又該怎么辦?”
楊淑婷沒說話。她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。她只想著劉剛離婚了,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,卻忘了劉剛還有個兒子,還有跟他前妻的牽扯。
“還有,你別太依賴他。”謝小芳繼續說,“我之前就是太依賴那個男人,他給我租房子,給我買衣服,我就覺得他是真心對我,結果到最后,還是一場空。你有自己的工作,雖然工資不高,但能養活自己。以后不管怎么樣,都要留個心眼,別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。”
楊淑婷點了點頭,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敲了一下。她想起自己之前,總想著跟劉剛在一起后,就能過上安穩日子,卻忘了女人還是要靠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