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深,楊淑婷哄了好久,朵朵才終于睡著。可女兒的小眉頭一直緊緊皺著,小手還緊緊抓著她的衣角,像是在害怕什么。
楊淑婷坐在床邊,看著女兒憔悴的小臉,心里一陣酸楚。昨天公園的鬧劇,給女兒留下了太大的陰影。她輕輕撫摸著朵朵的頭發,心里暗暗發誓,以后一定要保護好女兒,再也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。
回到自己的小床,楊淑婷卻怎么也睡不著。手機屏幕亮著,停留在李計劃發來的微信上——“蘭蘭已經走了,回老家了”。她盯著這行字,心里五味雜陳。蘭蘭走了,危機暫時解除了,可朵朵心里的傷,卻沒那么容易愈合。
她想起剛把朵朵接來琛州時,女兒對城市的好奇和膽怯,想起女兒第一次進幼兒園時,緊緊拉著她的手不肯松開,想起公園那天,女兒被嚇得撕心裂肺的哭聲。每一個畫面,都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。她覺得自己這個媽媽做得太不合格了,沒能給女兒一個安穩的成長環境。
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,灑在地上,形成一道長長的光影。楊淑婷輾轉反側,直到后半夜,才迷迷糊糊睡著。
“媽媽!媽媽!別打我媽媽!”
突然,一聲急促的哭喊打破了夜的寂靜。楊淑婷猛地驚醒,來不及穿鞋,光著腳就沖到朵朵的床邊。
朵朵蜷縮在床上,眼睛緊閉著,臉上滿是淚水,身體還在不停發抖,嘴里反復喊著:“媽媽,別被壞人打!我怕,我怕……”
“朵朵,媽媽在,媽媽在這兒!”楊淑婷趕緊抱起女兒,緊緊摟在懷里,輕輕拍著她的后背,“不怕不怕,壞人已經走了,媽媽會保護你,沒人能傷害我們朵朵。”
朵朵在她懷里掙扎著,眼睛還是閉著,顯然是做了噩夢。楊淑婷心疼得不行,一邊安撫著女兒,一邊掉眼淚。她知道,女兒夢到的是昨天公園的場景,蘭蘭拉扯她的樣子,已經深深印在了女兒的腦海里。
“媽媽,我怕那個阿姨,我怕她再打你。”朵朵慢慢睜開眼睛,淚水模糊了視線,緊緊摟著楊淑婷的脖子,把臉埋在她的肩窩里,“媽媽,我們回老家好不好?我想爺爺奶奶,我不想待在這里了。”
“朵朵乖,咱們不回老家。”楊淑婷哽咽著,親了親女兒的額頭,“在這里,媽媽能每天陪著你,能看著你上學,回老家的話,媽媽就不能經常見到你了。那個阿姨已經走了,不會再來了,以后媽媽會一直保護你,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朵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,卻還是緊緊摟著楊淑婷,不肯松開。楊淑婷抱著女兒,坐在床邊,一遍遍地哼著小時候哄她睡覺的童謠,直到女兒的情緒慢慢平復,呼吸也變得均勻。
可她自己卻毫無睡意,抱著女兒的手臂已經發麻,心里卻滿是心疼和愧疚。如果不是她和李計劃的婚姻出了問題,如果不是李計劃的婚外情,女兒也不會受到這樣的驚嚇。
就在這時,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,楊淑婷心里咯噔一下,這么晚了,會是誰?
“淑婷,是我,劉剛。”門外傳來劉剛的聲音,帶著一絲小心翼翼,“我有點擔心你和朵朵,過來看看。”
楊淑婷松了口氣,輕輕把朵朵放在床上,給她蓋好被子,然后起身去開門。
門口,劉剛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,臉上滿是擔憂:“我剛才給你發微信,你沒回,就過來看看。朵朵怎么樣了?還害怕嗎?”
“剛做了噩夢,哭醒了,現在好多了。”楊淑婷側身讓他進來,聲音沙啞,“這么晚了,你怎么還過來?”
“我放心不下你們。”劉剛走進屋,把保溫桶放在桌上,“我燉了點小米粥,給你和朵朵留了點,晚上餓了可以喝點。”
楊淑婷看著桌上的保溫桶,心里暖暖的。自從出了公園的事,劉剛一直忙前忙后,幫她處理網上的照片和視頻,幫她安撫家長,還幫她解決了蘭蘭的麻煩,現在又這么晚了特意過來探望,這份情誼,讓她無以為報。
“謝謝你,劉剛,總是這么麻煩你。”楊淑婷的聲音帶著感激。
“跟我客氣什么?”劉剛笑了笑,目光落在床上熟睡的朵朵身上,眼神溫柔,“朵朵睡熟了?”
“嗯,剛哄睡著。”楊淑婷點了點頭,“剛才夢到昨天的事,哭著喊‘媽媽別被壞人打’,看得我心里真不是滋味。”
劉剛的臉色沉了下來,心里滿是心疼:“都怪李計劃,還有那個蘭蘭,好好的孩子,被他們嚇成這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