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剛看出她的為難,轉(zhuǎn)移了話題:“今天和李計劃談得怎么樣?”
楊淑婷放下筷子,食欲一下子沒了。
“他要朵朵?!彼唵蔚卣f。
劉剛沉默了一會兒。
“別急,慢慢來?!彼K于開口,“孩子在老家跟著爺爺奶奶,生活穩(wěn)定。真要爭撫養(yǎng)權(quán),這也是個考量?!?/p>
楊淑婷苦笑一下。是啊,法院肯定會問,你一個在城里打工的女人,怎么照顧孩子?
“你要是想把朵朵接來,我可以幫忙找學(xué)校?!眲偫^續(xù)說,“我們小區(qū)旁邊就有個小學(xué),外來務(wù)工子女也能上?!?/p>
楊淑婷抬頭看他。我們小區(qū)——他說得那么自然。
“學(xué)費不便宜吧?”她輕聲問。
“總有辦法的?!眲傂α诵?,“我多值幾個夜班就是了。”
楊淑婷心里一動。這樣的話,李計劃從來沒說過。他總說城里開銷大,讓孩子在老家挺好。
吃完飯,劉剛起身收拾桌子。他把快餐盒捆好,橘子一個個拿出來擺在桌上。
“多吃點水果,你嘴唇都起皮了?!彼f著,很自然地伸手,碰了碰她的嘴角。
楊淑婷身體僵了一下。他的手指粗糙,帶著體溫。
快三年了。自從生了朵朵,李計劃就很少這樣碰她。偶爾回家,也是倒頭就睡。她都快忘了,被人細心照顧是什么感覺。
劉剛的手沒有收回,反而輕輕撫上她的臉頰。
“別給自己太大壓力?!彼吐曊f,“天塌下來,有我呢?!?/p>
他的手掌溫暖有力。楊淑婷閉上眼睛,感受著這久違的觸碰。
“朵朵。。?!彼溃岸涠渖洗我曨l,問我什么時候回家?!?/p>
劉剛的手頓了頓:“想孩子了?”
楊淑婷點點頭,眼淚毫無預(yù)兆地涌上來。她趕緊別過臉去。
在所有人眼里,她是個狠心的母親,為了打工把孩子扔在老家。可誰知道她每次掛斷視頻后,對著空屋子發(fā)呆的滋味?
劉剛輕輕把她攬進懷里。
“等這事了了,就把朵朵接來?!彼谒呎f,“我跟你一起照顧她?!?/p>
楊淑婷靠在他胸前,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。這個懷抱很踏實,不像李計劃的,總是來去匆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