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計劃掛了電話,坐在宿舍的床邊,手里攥著手機,心里慌得厲害。他總覺得楊淑婷不對勁——以前打電話,她會跟他說很多話,說孩子們的趣事,說廚房的趙師傅,可現在,她總是找借口掛電話,語氣也淡淡的,像在應付他。
“咋了?跟嫂子吵架了?”上鋪的同事探出頭問,手里還拿著個饅頭。
“沒有,就是她最近太忙了。”李計劃勉強笑了笑,心里卻一點底都沒有。他摸出手機,想給楊淑婷發消息,問她到底怎么了,可又怕她覺得自己煩,只能把手機塞回口袋,心里的疑慮像野草一樣,越長越旺。
他不知道,楊淑婷已經和劉剛約定好了下周去公園看菊花;他更不知道,楊淑婷為了和劉剛約會,已經在心里編好了下周跟他打電話的借口——“廚房忙,要給孩子們準備下周的食材,沒時間說話”。
而楊淑婷坐在地上,看著窗外的月光,心里也慌得厲害。她知道李計劃已經開始懷疑她了,知道自己的謊言遲早會被戳穿,可她卻沒法回頭,沒法放棄那點溫暖——她像個迷路的孩子,找到了一點光亮,就再也不想回到黑暗里,哪怕那光亮是偷來的。
就在這時,手機突然震了一下,是劉剛發來的消息:“下周見,給你帶好吃的。”后面還加了個笑臉。
楊淑婷看著消息,眼淚又掉了下來,卻還是忍不住回復:“好,下周見。”她知道自己這是在飲鴆止渴,可她卻沒法停下——她已經陷進去了,陷在那點溫暖里,再也回不去了。
李計劃送完最后一票件時,天已經黑透了。電動車的車燈不太亮,照在坑洼的路上,晃得他眼睛疼。他騎著車,腦子里全是楊淑婷昨晚的電話——只說了三分鐘,她就說“廚房要盤點,先掛了”,連他想問“最近有沒有腰疼”都沒來得及說。
車騎到“川味面館”門口時,他下意識放慢了速度。蘭蘭正站在門口擦玻璃,看見他,趕緊揮手:“計劃哥,今天怎么這么晚?我給你留了面,熱著呢!”
李計劃猶豫了一下,還是停了車。他本來想直接回宿舍,可一想到回去也是對著空蕩蕩的上下鋪,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,心里就空得慌——蘭蘭的面館里有燈,有熱乎飯,還有人惦記他,這點暖,他實在舍不得拒絕。
“今天件多,送得晚。”他走進面館,把電動車鑰匙放在桌上,坐下時才發現,自己的手還在抖——剛才送件時走神,差點撞了路邊的樹,現在心還沒平復。
蘭蘭把面端上來,多加了一勺辣子,又遞過一瓣蒜:“快吃,涼了就不好吃了。我看你臉色不好,是不是沒休息好?”她坐在他對面,眼睛盯著他的臉,滿是擔心。
李計劃拿起筷子,夾了口面,辣得他眼淚差點掉下來,心里卻稍微好受了點。“沒事,就是有點累。”他含糊地說,沒敢提楊淑婷的事——他怕說出來,自己那點失落,會被蘭蘭看出來。
蘭蘭沒再問,卻起身去后廚,很快端來一碗熱湯:“先喝點湯,墊墊肚子,別光吃面,容易餓。”她把湯碗推到他面前,碗沿還冒著熱氣,“我媽說,冬天得喝熱湯,暖身子。”
李計劃喝著湯,暖水流過喉嚨,卻暖不透心里的涼。他想起以前在家,楊淑婷也總給他熬湯,玉米湯、白菜湯,雖然簡單,卻總說“喝了暖和”。可現在,楊淑婷連跟他多說幾句話都不愿意,更別說熬湯了。
“計劃哥,”蘭蘭突然開口,聲音輕得很,“明天我休班,想去夜市買點東西,你……你要是不忙,能不能陪我去?”她的聲音有點抖,眼睛不敢看他,手指摳著桌布的邊角,“我一個人去,有點怕。”
李計劃的筷子頓住了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——這是約會,是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。他應該拒絕,應該說“我沒空”,可看著蘭蘭泛紅的耳朵,還有她眼里的期待,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。
他想起楊淑婷的冷淡,想起自己在宿舍的孤單,想起蘭蘭每天給他留的熱乎面,心里的天平慢慢傾斜了。“好,”他聽見自己說,聲音有點啞,“明天幾點?我來接你。”
蘭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像突然點亮的燈:“明天下午五點,我在這兒等你!”她的嘴角翹得老高,連擦桌子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。
李計劃看著她的笑,心里卻慌得厲害。他知道自己做錯了,知道這樣對不起楊淑婷,可身體卻誠實地記著那點暖——太久沒人這么期待和他見面了,太久沒人因為他的答應而這么開心了。
第二天下午,李計劃特意提前半小時下班,還去超市買了包紙巾,揣在口袋里——他不知道約會該做什么,只能照著以前跟楊淑婷逛街的樣子,準備點零碎東西。
五點不到,他就騎著電動車到了面館門口。蘭蘭已經在等了,換了件粉色的外套,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,看見他,趕緊跑過來:“你來了!我還以為你會遲到呢。”她的手里拎著個小袋子,里面裝著兩瓶礦泉水,“我買了水,一會兒逛渴了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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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計劃點點頭,讓她坐在電動車后座:“坐穩了,我騎慢點兒。”蘭蘭的手輕輕抓著他的衣角,手指碰到他的腰,李計劃的身體一下子僵了,卻沒敢說什么——他怕自己一開口,就會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