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的太陽暖融融的,照在游樂園的旋轉(zhuǎn)木馬上,泛著一層溫柔的光。蘭蘭坐在粉色的木馬上,笑著朝李計劃揮手,淺粉色的連衣裙被風(fēng)吹起,像朵飄在半空的花。李計劃舉著手機(jī),不停地按快門,鏡頭里全是蘭蘭的笑臉——這是他第一次帶蘭蘭來游樂園,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開心,他心里的煩躁也少了些,連帶著對楊淑婷的愧疚、對父母的敷衍,都暫時壓了下去。
“計劃哥,你快過來!”蘭蘭從木馬上下來,拉著李計劃的手往過山車那邊跑,“咱們?nèi)プ莻€!我從來沒坐過!”
李計劃被她拽著,腳步輕快了不少。他掏出手機(jī),又拍了張兩人牽手的照片,蘭蘭的頭靠在他胳膊上,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。他把照片存進(jìn)手機(jī)相冊,還特意建了個加密文件夾——不是怕蘭蘭看見,是怕哪天手機(jī)被別人拿了,泄露出去。可他忘了,加密文件夾需要手動上鎖,那天玩得太盡興,拍完最后一張兩人對著鏡頭比心的合影后,他隨手把手機(jī)揣進(jìn)兜里,連文件夾都沒關(guān)。
周一早上,李計劃急著去送一批加急件,到站點(diǎn)時慌慌張張的,把手機(jī)落在了工位上。他的工位在角落,挨著新來的實習(xí)生小王,兩人平時關(guān)系還算近,偶爾會互相借個筆、遞個文件。
快到中午時,小王的手機(jī)沒電了,家里又打來說孩子發(fā)燒,急著要聯(lián)系醫(yī)院。他看李計劃的工位空著,手機(jī)還放在桌上,想著平時李計劃挺大方,就走過去拿起手機(jī),想借他的手機(jī)給家里打個電話。
他正想放下,手指不小心滑到了相冊圖標(biāo),屏幕竟直接跳了進(jìn)去——李計劃早上走得急,沒鎖屏幕。小王愣了一下,心里有點(diǎn)慌,想退出去,可目光卻無意間掃到了最新的相冊——全是李計劃和一個陌生女人的照片,有的是在游樂園牽手,有的是靠在一起吃冰淇淋,還有一張是兩人在摩天輪里的合影,女人的臉貼在李計劃臉上,親密得刺眼。
小王的臉一下子白了。他來站點(diǎn)快三個月了,常聽同事說李主管“家里有老婆”,怎么會跟一個女孩這么親密?他手忙腳亂地退出相冊,趕緊給家里打了個電話,報了平安就掛了,把手機(jī)放回李計劃的工位上,可心里的疑惑卻像野草一樣瘋長。
中午吃飯時,小王忍不住跟旁邊的老周嘀咕:“周哥,你說李主管……是不是有情況啊?”
老周正扒著飯,抬頭看了他一眼:“什么情況?”
“我今天借他手機(jī)打電話,不小心看到他相冊里的照片了,”小王壓低聲音,眼神往李計劃的方向瞟了瞟,“全是他跟一個女孩的親密照,看著不像他老婆啊……”
老周的筷子頓了頓,眼睛一下子亮了。他在站點(diǎn)待了五年,最愛聽這些家長里短的事。“真的假的?那女孩長什么樣?”
“挺年輕的,穿粉色裙子,看著挺嬌俏的。”小王說得更詳細(xì)了,“照片拍了好多,還有在游樂園的,一看就不是普通朋友。”
兩人的聲音沒控制住,旁邊的兩個同事也湊了過來。“不是吧?李主管看著挺老實的,怎么會干這種事?”“他老婆不是在城西幼兒園上班嗎?這要是被知道了,不得鬧翻天?”“難怪最近李主管總說家里有事,原來不是跟老婆吵架,是有別的情況啊……”
流言像長了翅膀,一下午就傳遍了整個站點(diǎn)。連負(fù)責(zé)分揀的阿姨都知道了“李主管外面有人了,還拍了好多照片”,有人說“那女人肯定是圖李主管的錢”,有人說“李主管這是要跟老婆離婚啊”,還有人說“說不定早就跟老婆分居了,就是沒說”。
下午四點(diǎn)多,李計劃送完件回站點(diǎn),剛進(jìn)門就覺得氣氛不對——平時熱鬧的站點(diǎn),今天安安靜靜的,同事們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,有的躲躲閃閃,有的交頭接耳,還有的直接低下頭,假裝沒看見他。
他皺了皺眉,走到工位上拿起手機(jī),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異常,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。直到站長把他叫進(jìn)辦公室,他才知道事情壞了。
站長坐在辦公桌后面,手里拿著個保溫杯,臉色不太好。“計劃,坐。”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,語氣很嚴(yán)肅。
李計劃心里咯噔一下,坐下后直截了當(dāng):“站長,您找我有事?是不是下午那批件出問題了?”
“不是件的事,”站長嘆了口氣,放下保溫杯,“是關(guān)于你的事。最近站點(diǎn)里有些傳言,說你……外面有別的女人,還拍了照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