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蘭把最后一張油膩的桌子擦完,腰酸得直不起來。傍晚的餐廳里沒什么客人,只有后廚傳來嘩嘩的水聲和碗碟碰撞的脆響。她捶了捶后腰,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路燈,心里空落落的。
李計劃已經(jīng)回來兩天了,可兩人之間的氣氛比之前更僵。他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,對她愛答不理,晚上睡覺也背對著她。問他朵朵的情況,問多了就不耐煩。離婚的事,更是提都不能提。
“蘭蘭,下班了?”領(lǐng)班從辦公室探出頭,“今天辛苦了,早點回去吧。”
蘭蘭有氣無力地應(yīng)了一聲,換下工服。剛走出餐廳后門,就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寶馬靜靜停在巷子口。王東強靠在車門上,手里拿著個小小的絲絨盒子,正低頭看著。
看到蘭蘭出來,他立刻收起盒子,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:“下班了?正好路過,順道送你回去?”
又來了。蘭蘭心里嘀咕,哪有那么多“正好”和“順道”。但她沒戳破,只是點了點頭。比起回那個和李計劃冷戰(zhàn)的出租屋,坐在舒適的寶馬車?yán)锼坪醺檬苄?/p>
車?yán)镆琅f溫暖,彌漫著淡淡的皮革香和王東強身上的古龍水味。王東強沒急著發(fā)動車子,而是拿起剛才那個絲絨盒子,遞到她面前。
“路過商場,看到這個,覺得挺配你的。”他語氣隨意,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。
蘭蘭遲疑了一下,接過盒子打開。里面是一條細細的銀色項鏈,吊墜是個小巧玲瓏的蝴蝶,翅膀上鑲著細碎的鉆,在車內(nèi)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。一看就不便宜。
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。李計劃從來沒送過她首飾,唯一給過的一條仿真珍珠項鏈,還是她過生日時纏著他買的,沒戴幾天就掉色了。
“這……太貴重了,我不能要。”她把盒子推回去,手指卻有些不舍地摩挲著絲絨表面。
“不值幾個錢。”王東強沒接,反而順勢握住了她的手。他的手掌干燥溫暖,帶著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細膩。“就是個小禮物,看你最近好像不太開心,戴著玩玩。”
他的手握得很緊,卻不讓人反感。蘭蘭掙了一下,沒掙脫,也就由他去了。她低著頭,看著兩人交疊的手,心里亂糟糟的。
“跟男朋友吵架了?”王東強輕聲問,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劃著圈。
蘭蘭鼻子一酸,委屈涌了上來。她沒承認,也沒否認,只是偏過頭看向窗外。
王東強嘆了口氣,松開她的手,發(fā)動了車子。“蘭蘭,我說句實在話,你別不愛聽。你這樣的姑娘,年輕,漂亮,就該被人捧在手心里疼著。在餐廳端盤子,看人臉色,回到家里還得看男朋友臉色,何苦呢?”
這話直接戳到了蘭蘭的痛處。她咬著嘴唇,不吭聲。
“我那個店,你也知道,規(guī)模不算小。”王東強一邊開車,一邊不急不緩地說,“正缺個信得過的人幫忙管管賬目,處理點雜事。工作輕松,朝九晚五,工資嘛……肯定比你現(xiàn)在高一半不止。”
高一半?蘭蘭心里快速算了一下。那差不多快三千了!還不用站得腿疼,不用聞油煙味。
“可我……我沒做過……”她聲音有些發(fā)干。
“不會可以學(xué)嘛,很簡單。”王東強瞥了她一眼,目光里帶著欣賞,“我看人很準(zhǔn),你聰明,學(xué)東西快。總比一輩子耗在餐廳強,你說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