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皇坐上龍椅,表情溫和,先是嘉獎了一番,昨日狩獵中表現比較突出的幾個人,然后又勉勵了一番其他人,最后總結了一下此次狩獵中發現的問題。
顏川品級低,只能站在靠門口的位置,他干脆縮在了一根柱子后面,對于這種總結表彰大會,他還真是沒什么興趣,也不知道皇上為啥要叫上他,就他那個六品的虛銜,根本都沒有資格參加這種級別的朝會。
聽著該表彰的都表彰了,該賞賜的也都賞賜了,都沒自己什么事,顏川不由得心里吐槽起來,折騰我一個傷殘病人好玩嗎?
正當顏川以為,總結表彰大會就要結束的時候,皇上忽然話鋒一轉。
“眾卿家應該知道,黎國太子隨使團來訪,并且就在這朝堂之上向朕提親,想要求娶安陵長公主,被朕拒絕了。”
“然而他并不死心,明知朕已賜婚的情況下,當著各國使者的面再次提親……”
陳皇掃視著眾人,停頓了一會兒之后繼續說道:“幸好有顏川……顏川呢?”
一旁的安公公趕緊喊:“宣……忠勇校尉顏川……覲見。”
顏川站得腳都麻了,都準備坐下來歇會兒的時候,忽然聽到喊他名字,趕緊拄著拐杖從柱子后面出來。
他這形象著實有些不堪,路過的眾人都側目而視。
“臣,顏川,見過皇上。”
陳皇點了點頭:“那黎國太子提出比試詩詞,幸得顏川當場做出一首詞,壓住了他的傲氣,安喆……把那首詞念給大家聽一聽。”
安公公一躬身,從袖子里掏出一卷紙來,先看了皇上一眼,然后大聲念了起來。
“意氣風發少年狂,左牽黃,右擎蒼,錦帽貂裘,孤身入山岡。為報君恩賜婚配,親射虎,獻帝王。酒酣胸膽尚開張,少年郎,又何妨。滿腔熱血,何日遣軍帳,會挽雕弓如滿月,東北望,射天狼。”
“眾卿家,這首詞,如何呀?”
在場的大臣基本上都是留守皇城,沒去參加狩獵的,乍聽到這首詞,紛紛交頭接耳起來,基本上都是在夸這首詞作的好。
顏川得意洋洋,蘇大大的詞能不好嘛,雖然被我改得七零八碎,但改動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在拍皇上的馬屁,誰敢說不好?
不過總有人喜歡找點存在感,一個聲音響起:“敢問皇上,這首詞,是何人所作?”
皇上瞥了他一眼,沒吱聲,一旁的安公公說道:“吳閣老,這首詞乃是永寧侯之子,顏川所作。”
“他?”
這位吳閣老瞥了顏川一眼,露出鄙夷之色,然后看向陳皇:“皇上,此人不學無術,興許是在什么地方抄來這首詩詞,蒙騙皇上。”
“抄的?”陳皇這才看向了這位吳閣老:“如此佳作,你說是抄的?”
吳閣老說道:“民間多有落魄秀才,以販賣詩文為生,偶得一佳作,賣與他人換取銀錢,實屬平常。”
顏川瞥了眼吳閣老,他很清楚這老東西為什么這么針對自己,因為他以前跟一幫二世祖逛窯子的時候,跟他孫子起了沖突,把他孫子揍了一頓。
這老頭兒氣不過告了御狀,可一個是內閣大學士,一個是永寧侯,皇上干脆來了個和稀泥,最后不了了之了。
不過話說回來,顏川這首詞的確是抄的,而且還改得面目全非,所以他就有些心虛,沒吱聲。
可是他這謙虛的表現,看在陳皇眼里,卻成了忍辱受屈,只不過這種沒法對證的事,皇上也不好直接發作,于是場面一時間就變得尷尬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