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的余暉將云層染成了血色,與遠處隱約傳來的戰火相互映照。
秦紅玉的蘇醒,如同在沉悶壓抑的囚籠中投入一顆石子。
雖未激起滔天巨浪,卻讓平靜的水面蕩開了希望的漣漪。
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,從最初只能勉強喝幾口參湯。
到后來能半靠在炕頭,小口吞咽柳云舒精心熬制的米粥。
她的臉色依舊蒼白,但那雙清冷的眸子,卻一日比一日更顯銳利。
如同被拭去塵埃的寒刃,重新閃爍著迫人的光芒。
王爵和柳云舒默契地沒有過多打擾她。
只是將更多的心思放在為她調養和觀察外界上。
王爵的左臂傷勢也在慢慢好轉,雖然依舊無法用力。
但至少疼痛減輕,簡單的活動已無大礙。
他利用在院內有限活動的機會,將這個小院的每一寸土地、每一處結構都摸得清清楚楚。
院子不大,呈長方形,除了他們居住的這間主屋,旁邊還有一間堆放雜物的偏房。
院墻是夯土壘砌,不算太高,但墻面光滑,難以攀爬。
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扇厚重的木門,日夜有士兵把守。
“墻根西南角似乎有些松動,”
王爵在某次散步時,低聲對柳云舒道,“若是情急,或許能挖一挖,但動靜太大,非萬不得已不可為。”
柳云舒默默記下,同時補充道,“送飯的小兵,今天比平時晚了約一刻鐘,鞋面上沾了不少泥,袖口還有一道新的刮痕,像是搬運過粗糙的重物。”
王爵贊許地看了她一眼。
柳云舒的觀察細致入微,這些看似無用的信息,拼湊起來。
或許就能勾勒出營壘外部緊張的物資轉運和防御工事加固的圖景。
秦紅玉大多時間都在閉目調息。
她修煉的內功心法似乎頗為特殊,配合醫官留下的藥散,恢復速度遠超常人預期。
僅僅三天后,她已經能在柳云舒的攙扶下,緩緩在炕邊走動幾步。
每一次挪動,都牽動著肩下的傷口,帶來鉆心的疼痛。
但她只是緊抿著唇,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,卻一聲不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