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 瘋子索恩（第1頁）

赫萊托的眉頭緊皺，鼻梁上的銅框眼鏡滑到鼻尖也渾然不覺，他左手按著卷邊的羊皮紙，右手的羽毛筆在紙面上來回游走，筆尖劃過之處留下不太規(guī)整的符文。

“不對……節(jié)點不該在這里交匯……”他喃喃自語，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焦躁，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
羊皮紙已經(jīng)被反復(fù)涂改的墨漬浸透，有些地方甚至被筆尖戳出了細(xì)小的破洞，他的右手旁甚至還有兩截被掰斷的羽毛筆。

……

房間油燈里跳躍的火光將赫萊托瘦削的身影投在背后的墻壁上，像一尊緊繃的雕像，修斯靜靜的站在一旁，沒有一絲要說話的意思。

他知道，此刻赫萊托的精神正像繃到極致的弓弦，每一根神經(jīng)都系在那些扭曲的符號里，任何一點多余的聲響，都可能讓即將成型的推演功虧一簣。

……

終于，赫萊托完成了推演，手中的羽毛筆猛地頓在紙面，最后一道筆畫收尾時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
“成了……”

赫萊托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，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，緊繃的肩膀驟然垮塌，抓著羽毛筆的手無力地垂下，墨汁順著筆尖滴落在地，暈開一小團(tuán)黑色。

他摘下眼鏡，用袖口胡亂抹了把布滿血絲的眼睛——忽然，他意識到了什么，轉(zhuǎn)頭看向修斯，緩緩說道：

“抱歉，讓你久等了，我未來的……盟友……”

修斯聽后眉頭一挑

“盟友？”

……

赫萊托搬來一把木椅，修斯沒有推辭，輕輕拉開木椅坐下，椅腿與地面摩擦，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聲響。

兩人面對面坐著，修斯率先開口說道：

“說吧，你的老師是誰，為什么會注意到我。”

他的語氣泛著淡淡的冷意，畢竟被一位陌生的正式巫師盯上怎么想也不會是好事。

赫萊托的指尖還停留在羊皮紙邊緣，聞言動作一頓，抬眼時，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復(fù)雜。

“我…我的老師是一級巫師索恩·卡倫特，他同時還是一位中級符文師……”

“索恩·卡倫特……”

這個名字修斯有印象，他是永霜尖塔唯一一位有空間屬性親和且晉升到了正式巫師的存在。

想到這，修斯指尖叩擊膝蓋的動作頓了頓，眼底掠過一絲了然。

他還記得前幾年的那場學(xué)徒招募，厚厚的冊子上，索恩·卡倫特巫師羅列的福利在一眾嚴(yán)苛的條件中顯得格外扎眼。

尤其是“空間巫術(shù)親授”與“符文學(xué)低到中階指導(dǎo)”兩條學(xué)徒福利，幾乎是為他選擇成為符文師這條道路量身定做的一樣，但是諾拉在信里有提到這位巫師的品行……

想到這里，修斯的目光微微沉了沉，指尖在膝蓋上無意識地摩挲著。

諾拉那封信的字跡仿佛還在眼前——那位性格大條的長姐，在信里提起索恩·卡倫特時，字跡都帶著顯而易見的警惕。

“雖然和你未來的道路很搭，但是索恩·卡倫特并不是一位好的導(dǎo)師，甚至是一位喪心病狂的巫師，學(xué)徒在他的眼里只是輔助他實驗的工具，而他也是每年招學(xué)徒招得最勤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