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不在,有一個看上去16、7的少年和差不多大的少女看店。
少年很好說話,聽完他的故事,年輕人頗有幾分同情,還安慰他莫灰心,下次科舉一定會高中的,隨后就開了一個很公道價格:一兩白糖200文。
這價格倒是和陳青預期的差不多,不過他當時打著貨比三家的想法,多走了幾個店鋪。
最后,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“廣益齋”,進店的時候,讀書人裝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,故意在門口徘徊,猶豫幾秒后才進去。
少東家吳白正在柜臺整理賬本,見陳青以袖袍掩面入店,當即露出一副‘果然不出所料’的表情:“陳兄,我怎么說來著,我們家的價格絕對是最高的。”
一旁的少女驀然而笑,瞥了眼青梅竹馬的少年,她對他搖了搖頭,大概是覺得面前這位‘名落孫山’的讀書人已經夠難為情了,你就不要在說了。
陳青抬起頭,一臉漲紅(自己打的),貌似真挺難為情的,語氣后悔不已:“吳老弟,是老兄我糊涂啊,偌大一個京城,繞來繞去還是你們家實在。”
吳白哈哈大笑,過來拍拍他的肩膀,一臉驕傲地挑了挑眉頭,頗有種在酒場吹噓的樣子:“那必須的,我們家做生意最公道了,你那白糖還賣嗎?”
“自然是要賣的,我那朋友還等著盤纏回家呢。”
小名“知了”的少女伸手戳戳他的后背,示意他少說幾句,然后又看向陳青,柔聲道:“這位公子,那我們還是按照先前的價格,一兩200文,如何?”
陳青點頭,從書箱里掏出所有的白糖,轉念一想,有些不放心地問道:“我說吳老弟啊,你爹回來會不會反悔?”
“放心好了,”吳白拍拍胸脯,保證道,“我爹肯定沒意見,就是他在也不會故意坑陳兄你的。”
“有你這么說,老兄我就放心了。”
言罷,陳青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,長嘆一聲,頗有幾分真情流露之意:“別怪老兄啰嗦,主要是我那同窗特地囑咐過,這白糖是家里親戚送的伴手禮,可不能賤賣了。”
吳白點點頭,一本正經道:“我懂,陳兄是個精細人,做生意總歸要嚴謹些。”
“吳老弟這句話說得在理!”
陳青仰起臉,努力擠出幾滴眼淚,一副千里馬遇見伯樂的神情。
最后,陳青將身上白糖全部掏出,一共賣了5兩銀子,心滿意足地離開了。
少女以肩頭輕撞少年,調侃道:“哪有你這么做生意的,客人還沒說話呢,你就把價格擺上去了,一點也不會壓價,還由著客人去貨比三家。”
少年有些無奈地聳聳肩:“我這人就隨我爺爺,做不了虧心事,再說這價格也不算高,就當幫幫他那位同窗了。”
聞言,江知夏捂嘴笑起來:“阿白,你難道看不出來,哪有什么同窗,就是那位公子自己要賣的,他只是好面子,這才胡編出了位同窗。”
吳白哎呀一聲,好像現在才反應過來,他趴在桌上,眉眼彎彎地盯著她看,夸贊道:“知了,還是你聰明。”
“要你說啊。”
吳白眨了眨眼睛,明明什么也沒說,卻又好像什么都說了。
江知夏便有些臉紅,小手抓著裙擺揪啊揪,低聲道:“阿白,你……你在外面這樣看女子會被人家說孟浪的。”
吳白依舊盯著她看,輕聲道:“可我在看知了你啊。”
少女只覺小臉發燙,耳朵也熱熱的,快要羞死了。
登徒子!
簡直孟浪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