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甲曾驚宋室秋,龍袍加身亦堪愁。
寒門崛起憑刀筆,亂世登臨靠智謀。
三戰定南消禍亂,一匡建業奠齊州。
莫言在位時光短,已把乾坤手自收。
如果要在南朝的帝王里選個“勵志代言人”,蕭道成絕對能排進前三。這哥們的出身,說出來能讓瑯琊王氏那幫人笑掉大牙——他祖宗是正經的“鍛工”,說白了就是打鐵匠。到了他爹蕭承之這輩,才算混進了軍官隊伍,可在講究門第的南朝,這家世約等于“沒背景”。
但蕭道成有個優點:長得特別提神。《南齊書》說他“姿表英異,龍顙鐘聲,鱗文遍體”,翻譯過來就是額頭像龍,說話像敲鐘,身上還有鱗片似的胎記。這長相放今天能直接去演玄幻劇,在當時更被視為“帝王相”。不過早年的蕭道成可沒空想這些,他得先解決溫飽問題。
青年時代的蕭道成,跟著老爹在戰場上摸爬滾打。劉宋文帝元嘉年間,北方的北魏老是來串門,蕭道成第一次上戰場就立了功——在盱眙保衛戰里,他帶著幾十號人扛住了北魏騎兵的沖鋒,把對方主將的馬都給劈了。這仗打完,他從普通士兵升成了“偏將軍”,算是在軍界有了姓名。
真正讓他起飛的,是劉宋后期的“皇族內斗套餐”。宋文帝被兒子劉劭砍死,劉劭又被弟弟劉駿干掉,劉駿死后兒子劉子業繼位——這位可是歷史上著名的“瘋批皇帝”,殺人跟切菜似的,連叔叔們都敢裝進籠子里稱重,還給皇叔劉彧起外號叫“豬王”。
劉子業覺得蕭道成長得太“帝王相”,總想去他脖子上試試刀。蕭道成嚇得天天裝病,把家里搞得跟靈堂似的,總算躲過一劫。沒過多久,“豬王”劉彧聯合禁軍反殺劉子業,蕭道成因為站隊及時,被提拔為“禁軍統領”。這下好了,皇帝的小命都攥在他手里了。
劉彧當了皇帝(宋明帝),依舊沒改掉殺宗室的毛病,反而變本加厲。蕭道成這時候展現了他的“職場智慧”:老板讓殺人,他就去殺,但從不主動挑事;打完仗繳獲的財寶,全打包送給皇帝和權臣;別人爭功的時候,他就蹲在軍營里看書——《南齊書》說他“博涉經史,善屬文,工草隸”,一個武將能寫書法論文,這在當時絕對是“斜杠青年”。
就這么著,蕭道成在刀光劍影的劉宋朝廷里活得越來越滋潤。宋明帝臨死前,還把他列為“托孤大臣”,讓他輔佐十歲的小皇帝劉昱。可這位小皇帝,比劉子業還能折騰。
劉昱這孩子,堪稱“古代熊孩子天花板”。《宋書》記載,他天天帶著太監宮女在街上游蕩,看到誰不順眼就拔刀砍,老百姓嚇得大白天都關門閉戶。有一次他闖進蕭道成的軍營,正好趕上蕭道成光著膀子睡覺。劉昱盯著蕭道成的肚子看了半天,掏出弓箭就說:“這肚子當靶子正好。”
旁邊的人趕緊勸:“蕭將軍肚子大,射死了多可惜,不如用骨頭箭射著玩。”劉昱覺得有道理,一箭射中蕭道成的肚臍,還得意地大笑:“朕的箭法不錯吧!”
蕭道成當時沒敢動,但心里已經把劉昱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。他知道,再這么下去,自己遲早變成劉昱的“玩具”。這時候,大臣們也受不了了,紛紛勸蕭道成:“將軍,這孩子沒法教了,咱換個老板吧!”
公元477年七夕,劉昱又出去“夜獵”,回宮后對著太監說:“明天我要殺了蕭道成,當七夕禮物。”這話當晚就傳到了蕭道成耳朵里。老蕭連夜召集心腹:“再不動手,咱們都得去地下團建!”
當天半夜,蕭道成的人就摸進了皇宮。劉昱睡得正香,被人一刀割了脖子,死的時候才十五歲。事后蕭道成出來“主持公道”,對著劉昱的尸體哭了三嗓子,然后擁立劉昱的弟弟劉準當皇帝(宋順帝)。
這時候的蕭道成,已經是“太傅、大司馬”,加九錫,帶劍上殿,活脫脫一個“曹操2。0”。但南朝的宗室可沒那么好欺負,荊州刺史沈攸之、司徒袁粲等人打著“清君側”的旗號起兵,想把蕭道成拉下馬。
蕭道成的應對堪稱教科書級別:他先讓兒子蕭賾守京口,穩住后方;自己坐鎮建康,派大將黃回、任農夫分路迎敵。打沈攸之的時候,他玩了把心理戰——派人到處散布“沈攸之已經投降”的消息,搞得沈攸之的軍隊人心惶惶,沒幾天就潰散了。沈攸之最后走投無路,在蘆葦蕩里上吊了。
搞定外部敵人,蕭道成對朝廷內部的“刺頭”也沒手軟。袁粲在石頭城搞兵變,蕭道成派戴僧靜帶幾百人翻墻進去,一刀把袁粲砍成了兩段。《南齊書》里寫這一段特帶感:“僧靜逾城入,斬粲于城內。”干凈利落,跟切瓜似的。
到這時候,劉宋的江山基本成了蕭道成的囊中之物。小皇帝劉準看著滿朝都是蕭道成的人,嚇得天天哭。有一次蕭道成的手下進宮,劉準抱著太監的腿說:“我不會像劉子業那樣吧?”對方冷冷地說:“陛下放心,好歹能當個陳留王。”(指漢獻帝禪位后被封陳留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