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胤禛也不是只搞“大清洗”。他知道,光靠殺殺殺不行,還得有能干活的人。于是,他提拔了一批“實干派”:田文鏡刻薄寡恩,但能把河南的稅收搞上去;李衛大字不識幾個,卻能把江南的鹽務查得明明白白;鄂爾泰更厲害,在西南搞“改土歸流”,把那些世襲的土司換成朝廷派的流官,徹底解決了邊疆的亂子。這些人有個共同點——都不是科舉出身,卻個個能辦實事。胤禛用人就一條:不管你是誰,能干活就重用,耍嘴皮子的一邊去。
胤禛最牛的地方,不是收拾人,而是搞經濟改革。他在位十三年,推出的政策比誰都多,每一條都像手術刀,精準地切中大清的“病灶”。
先說“攤丁入畝”。以前老百姓交稅,既要交人頭稅(丁銀),又要交土地稅(地稅)。有錢人家里土地多,卻能花錢買“功名”逃稅;窮人家沒地,還得交人頭稅,逼得好多人逃荒。胤禛一拍桌子:改!以后不管家里有多少人,只按土地多少交稅。這一下,地主們傻眼了,窮人卻松了口氣。據記載,政策推行后,全國的耕地面積從六億多畝漲到了九億多畝,國庫的銀子也跟著往上漲——到他兒子乾隆登基時,戶部存銀已經有六千多萬兩,是他剛上臺時的七倍多。
“耗羨歸公”也是個神操作。以前官員收稅,會借口“銀子熔鑄有損耗”,多收一筆“耗羨”,其實大部分都進了自己腰包。胤禛規定,耗羨必須上交國庫,然后由朝廷統一發給官員“養廉銀”——相當于現在的“績效工資”。這招既堵了貪污的漏洞,又讓官員有了正經收入,一舉兩得。比如兩江總督的養廉銀一年有三萬兩,是基本工資的一百多倍,誰還愿意冒風險去貪污?
還有“改土歸流”。西南那些土司,簡直就是土皇帝,殺人放火全憑心情,朝廷根本管不了。胤禛派鄂爾泰去硬剛,不服就打,打完就把土司換成朝廷派的流官。有個叫莎羅奔的土司,仗著山高皇帝遠,殺了朝廷派的官員,結果被年羹堯一頓胖揍,乖乖投降。這政策推行后,西南地區才算真正納入清朝版圖,再也沒出過大亂子。
胤禛搞改革,簡直是“拼命三郎”。他每天早上四點起床,晚上十二點才睡,一年就給自己放三天假(冬至、元旦、生日)。現存的雍正朱批奏折有三萬多件,加起來有一百多萬字,平均每天要寫三千多字。有個奏折上,他批了句“朕就是這樣漢子,就是這樣秉性,就是這樣皇帝”,透著股可愛的霸氣。難怪他兒子乾隆說:“皇考(雍正)在位十三年,日夜憂勤,毫無土木、聲色之娛。”(《清史稿》)
胤禛這輩子,就沒離開過“爭議”這兩個字。除了“改遺詔”的謠言,還有人說他“弒父逼母”——其實康熙是正常病逝,他媽烏雅氏是因為小兒子胤禵被圈禁,氣不過才去世的,跟胤禛沒直接關系。
最邪乎的是“血滴子”的傳說。說他搞了個秘密特務組織,用一種能割人頭顱的暗器“血滴子”暗殺對手。其實這都是八爺黨編的謠言,胤禛雖然用密探監視官員,但真沒搞過這么玄幻的東西。他自己都吐槽:“朕之所謂密探,不過是令其查訪吏治民生,非令其陷害忠良也。”
還有人說他信佛信道,甚至煉丹藥中毒而死。他確實信佛,還寫過一本《御選語錄》,但要說煉丹致死,就有點夸張了。據《清史稿》記載,他是“丁亥,上不豫。戊子,上大漸,宣旨傳位皇四子寶親王弘歷。己丑,上崩,年五十八。”說白了,就是積勞成疾——每天工作二十小時,換誰也扛不住啊。
不過,胤禛也不是完美的。他搞“文字獄”確實有點過頭,比如呂留良案,就因為人家寫了幾句懷念明朝的詩,不僅本人被開棺戮尸,連學生、親戚都被牽連,有點太狠了。但話說回來,在那個年代,皇帝對“謀反”的敏感程度,比現在人對手機電量的敏感程度還高,也算是時代的局限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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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正十三年(公元1735年),胤禛在圓明園駕崩。他這一生,就像一場緊繃的戰斗——從潛邸的隱忍,到奪嫡的驚險,再到治國的狠辣,他幾乎沒松過一口氣。
有人罵他刻薄寡恩,殺兄弟、屠功臣;也有人贊他勤政愛民,給大清續了命。其實,他就像個給病人做手術的醫生,下手必須狠,不然病好不了。康熙留下的“盛世”,其實是個外強中干的空架子,是他用十三年的時間,硬生生把這架子填滿了血肉。沒有他的“攤丁入畝”,乾隆哪有錢下江南?沒有他的“改土歸流”,西南哪能安穩?沒有他攢下的六千萬兩銀子,乾隆哪有資本打那么多仗?
乾隆登基后,一邊推翻他爹的一些政策(比如釋放了被圈禁的叔叔們),一邊卻偷偷學他爹的治國套路。這就好比兒子吐槽老爸太嚴厲,轉頭卻按老爸的方法過日子——嘴上不承認,身體卻很誠實。
說到底,胤禛就是個復雜的矛盾體:他冷酷,卻讓百姓稅負減輕;他多疑,卻能重用賢才;他狠辣,卻讓國家蒸蒸日上。正如那句評價:“康乾盛世,雍正承前啟后,實乃關鍵。”他或許不是個讓人喜歡的皇帝,但絕對是個能辦事的皇帝。
如果用一句話總結他的一生,大概就是:不愛玩樂愛加班,不搞權謀搞改革,不怕罵名怕亡國。這樣的皇帝,在中國歷史上,真沒幾個。
參考《清史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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