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恒光顧著玩,卻忘了大唐還有個最大的隱患——藩鎮。憲宗在位的時候,花了十幾年時間,好不容易把藩鎮的氣焰壓了下去,河北三鎮(幽州、成德、魏博)也表面上歸順了朝廷。可李恒登基后,不管不問,藩鎮又開始蠢蠢欲動了。
長慶元年(公元821年),成德節度使王承宗去世,他的弟弟王承元想把節度使的位置讓給別人,自己回長安當京官。這本來是朝廷收回成德兵權的好機會,可李恒卻犯了糊涂。他聽了宰相崔植、杜元穎的建議,派了個叫田弘正的人去當成德節度使。田弘正是魏博節度使,以前跟成德打過仗,成德的士兵都恨他。大臣們勸李恒:“田弘正去成德,肯定會出事!還是派個當地人去吧!”可李恒正在打馬球,根本沒心思聽,擺擺手說:“沒事,田弘正有本事,肯定能鎮住!”
結果,田弘正到了成德沒幾個月,就被成德的士兵殺了。《舊唐書·穆宗紀》里寫:“長慶元年七月,成德軍亂,殺節度使田弘正。”成德一亂,河北其他藩鎮也跟著反了。幽州節度使朱克融囚禁了朝廷派去的觀察使,魏博節度使史憲誠也宣布獨立,河北三鎮再次脫離朝廷控制。
消息傳到長安,李恒正在宮里喝酒,一聽藩鎮反了,嚇得酒都醒了。他趕緊召集大臣開會,問他們怎么辦。大臣們都說:“陛下,趕緊派兵鎮壓啊!再晚就來不及了!”李恒這才慌慌張張地下令,派裴度、李光顏等大將率軍出征。
可李恒根本沒把心思放在打仗上。軍隊出征前,他不親自送行,反而還在宮里舉辦馬球比賽;軍隊在前線打仗,他天天在宮里喝酒、看戲,連戰報都懶得看。大將們在前線浴血奮戰,他卻在后方吃喝玩樂,士兵們都寒了心。
更荒唐的是,他還派了個叫崔潭峻的宦官去監軍。崔潭峻根本不懂軍事,卻天天指手畫腳,瞎指揮。有一次,李光顏想趁夜色偷襲敵軍,崔潭峻卻覺得太危險,非要讓他白天進攻,結果中了敵軍的埋伏,損失了好幾千士兵。李光顏氣得差點吐血,可崔潭峻有皇帝撐腰,他也沒辦法。
這場仗打了一年多,朝廷花了幾百萬貫軍費,死了幾萬士兵,最后還是沒能平定藩鎮。李恒見打不過,就干脆認輸,承認了藩鎮的獨立地位,還封朱克融、史憲誠等人當節度使。《新唐書·穆宗紀》里說:“長慶二年二月,赦朱克融,以為幽州節度使;史憲誠為魏博節度使。”就這樣,憲宗十幾年的心血,全被李恒給毀了。
藩鎮的事還沒解決,長安又出了事。長慶二年(公元822年),長安城里發生了地震,房屋倒塌了好幾千間,死傷了很多人。老百姓都說,這是上天對皇帝的警告,因為皇帝太荒唐了。李恒聽說后,不僅不反思自己的過錯,反而讓人在宮里舉辦“祈福大會”,請了一群和尚、道士來念經,希望能消災解難。結果,祈福大會剛辦完,長安又下了一場大暴雨,引發了洪水,把皇宮的大門都淹了。
這時候的李恒,終于有點害怕了。他問大臣:“為什么上天總是降災?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?”大臣們趁機勸他:“陛下,您要是想消災,就趕緊停止玩樂,專心治理國家吧!”李恒嘴上答應,可沒過幾天,又忘了自己說的話,繼續在宮里喝酒、打馬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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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恒天天喝酒、玩樂,身體早就被掏空了。長慶二年(公元822年)冬天,他打馬球的時候,突然覺得頭暈目眩,從馬上摔了下來。這次摔得比上次嚴重,不僅胳膊斷了,還傷到了脊椎,從此落下了病根,經常腰酸背痛,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。
按理說,身體不好就該好好休養,可李恒偏不。他聽人說,吃丹藥能長生不老,還能治好自己的病,就像他老爹憲宗那樣。大臣們勸他:“陛下,憲宗皇帝就是因為吃丹藥才死的!您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啊!”李恒卻不聽,說:“我爹是吃錯了丹藥,我找的都是好道士,肯定沒問題!”
于是,他派人在全國范圍內尋找“得道高人”,還在宮里建了個煉丹房,讓道士們日夜煉丹。這些道士其實都是江湖騙子,他們煉出來的丹藥,里面全是鉛、汞、硫磺等有毒物質。李恒吃了丹藥后,一開始覺得精神好了很多,其實是中毒的初期反應。他以為丹藥真的有效,就吃得更勤了,一天要吃好幾顆。
吃了幾個月丹藥后,李恒的身體越來越差。他開始出現幻覺,經常看到鬼怪在宮里游蕩;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,動不動就殺宮女、太監;有時候還會突然昏迷,半天醒不過來。《舊唐書·穆宗紀》里記載:“上餌金石之藥,處士張皋上疏切諫,上不悅。”有個叫張皋的隱士,寫信勸他別吃丹藥,他反而很生氣,把信扔到了一邊。
他的皇后郭氏,看著他這副樣子,心里很著急,天天勸他:“陛下,別再吃丹藥了!再吃下去,你的命就沒了!”李恒卻不耐煩地說:“你懂什么?這是長生不老藥,吃了就能活一百歲!”說完,又拿起一顆丹藥,吞了下去。
長慶四年(公元824年)正月,李恒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。他躺在床上,呼吸困難,連話都說不清楚了。郭皇后趕緊召集大臣和皇子,想讓他立太子。李恒迷迷糊糊中,點頭同意立長子李湛為太子。《新唐書·穆宗紀》里寫:“四年正月,上不豫,詔立皇太子湛。”
沒過幾天,李恒就因為丹藥中毒太深,死在了大明宮的清思殿里。這一年,他才二十九歲,當了四年皇帝。他死的時候,嘴里還念叨著:“丹藥……長生……”真是至死都執迷不悟。
李恒的葬禮辦得很隆重,但老百姓都不買賬。長安城里的人,提起李恒,都忍不住嘆氣:“這皇帝,一輩子就知道玩,把國家搞成這樣,還害了自己的兒子,真是個糊涂蛋!”
史書上對李恒的評價,更是毫不客氣。《舊唐書·穆宗紀》里說他:“穆宗童昏,成德旋叛,河朔復失,蓋由君德不修,臣謀匪臧故也。”說他像個不懂事的孩子,導致成德叛亂,河朔丟失,都是因為他沒德行,大臣也沒本事。
《新唐書·穆宗紀》的評價更狠:“穆宗以荒淫怠政,紀綱大壞,禍及后世。”說他荒淫無道,懈怠朝政,把朝廷的綱紀都搞壞了,還把災禍留給了后代。
后世的歷史學家,也大多把李恒當成大唐衰落的“加速器”。憲宗好不容易給大唐續了口氣,結果李恒一上臺,就把這口氣給泄了。從他開始,大唐的皇帝一個比一個荒唐,宦官越來越專權,藩鎮越來越囂張,黨爭越來越激烈,大唐一步步走向了滅亡。
有人說,李恒就是個“幸運的昏君”。他靠運氣當上太子,靠運氣當上皇帝,卻把所有的運氣都用在了玩樂上,從來沒想過要對國家、對百姓負責。他的一生,就像一場荒唐的夢——醒了,就什么都沒了,只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大唐。
參考《新唐書·穆宗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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