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漢景帝劉啟：＂守成之君＂，給兒子攢夠了家底（第1頁）

在中國皇帝圈里，漢景帝劉啟是個特別尷尬的存在。他爹漢文帝劉恒是歷史公認(rèn)的暖男皇帝，他兒子漢武帝劉徹是喊著犯我強(qiáng)漢者雖遠(yuǎn)必誅戰(zhàn)神皇帝，夾在中間的劉啟，總被人當(dāng)成過渡款。

但你要是真翻《史記·孝景本紀(jì)》，會發(fā)現(xiàn)這哥們其實是個狠角色。他一輩子沒他爹那么多溫情戲，也沒他兒子那么多高光時刻，卻干了件影響漢朝國運(yùn)的大事——平定七國之亂。更絕的是，他用十五年時間，把老爹攢下的家底翻了倍，給漢武帝后來揍匈奴攢夠了打架基金。

今天咱們就來聊聊，這位被低估的漢景帝，到底是個怎樣的皇帝。

劉啟這人性子，從小就透著股狠勁。這毛病跟他那佛系老爹劉恒完全不一樣，倒有點(diǎn)像他爺爺劉邦——看著隨和，急了能抄家伙。

有件事《史記》里沒明說，但《漢書》里記得清清楚楚：劉啟當(dāng)太子的時候，吳王劉濞（他堂叔）的兒子來長安串門，倆人湊一起下棋。下著下著起了爭執(zhí)，吳王世子估計是嘴欠，說了句你爸當(dāng)年就是撿漏當(dāng)?shù)幕实郏瑒?dāng)場就炸了。

按說倆王子吵架，頂多推搡幾下，劉啟不，他抄起旁邊的棋盤（木頭做的，死沉），照著堂叔兒子腦袋就砸過去了。《漢書》里寫太子引博局提吳太子，殺之，意思是一棋盤把人給掄死了。

這事兒可捅了馬蜂窩。吳王劉濞本來就對中央有點(diǎn)意見，兒子死了之后，干脆稱病不來朝見，背地里開始招兵買馬。劉恒知道這事后，沒怎么罵劉啟，就派人去安撫了下吳王，這事兒算暫時壓下去了。但梁子結(jié)下了，為后來的七國之亂埋下了伏筆。

從這事就能看出，劉啟這人有三個特點(diǎn)：一是脾氣爆，二是下手狠，三是護(hù)短（或者說護(hù)面子）。這些特點(diǎn)，后來都成了他治國的雙刃劍。

公元前157年，漢文帝劉恒去世，劉啟接班，成了漢景帝。剛上臺那陣子，他還算老實，延續(xù)了老爹的政策：繼續(xù)減賦稅，重視農(nóng)業(yè)，甚至比他爹還激進(jìn)——直接把成年男子的徭役從每年一次改成三年一次，讓老百姓有更多時間種地。

《孝景本紀(jì)》里說他即位，元年，漢興已六十余歲矣，天下乂安，薦紳之屬皆望天子封禪改正度也，意思是漢朝已經(jīng)安穩(wěn)六十年了，大臣們都盼著他搞點(diǎn)大動作，比如封禪、改歷法啥的。

但劉啟心里裝著件大事——削藩。他爹在位時，各路藩王就跟土皇帝似的，尤其吳王劉濞，仗著自己封地靠海，煮鹽鑄錢，富得流油，軍隊比中央還強(qiáng)。劉啟當(dāng)太子時就看這幫人不順眼，現(xiàn)在自己當(dāng)家了，總想收拾他們。

這時候，一個關(guān)鍵人物跳了出來——晁錯。這哥們是劉啟的老師，倆人關(guān)系鐵得很。晁錯天天在劉啟耳邊念叨：陛下，藩王們遲早要反，不如先下手為強(qiáng)，把他們的地盤削了！

劉啟被說動了，公元前154年，他采納晁錯的建議，下了道圣旨：削掉楚王東海郡、趙王常山郡、膠西王六個縣。這道命令剛下，吳王劉濞就跳出來了，他聯(lián)合了楚王、趙王、膠西王等六個藩王，打出清君側(cè)，誅晁錯的旗號，起兵造反，史稱七國之亂。

叛軍號稱五十萬，氣勢洶洶往長安打。劉啟有點(diǎn)慌了，這時候大臣袁盎站出來說：陛下，叛軍不是要?dú)㈥隋e嗎？您把晁錯殺了，他們就沒理由反了。

劉啟沉默了。他知道晁錯是忠臣，但眼下叛軍逼近，萬一擋不住，自己皇位都保不住。權(quán)衡利弊后，他做出了一個冷酷的決定——?dú)㈥隋e。

《史記·袁盎晁錯列傳》里寫得特慘：晁錯還穿著朝服，就被拉到東市砍了頭。可晁錯死了，叛軍并沒撤兵，劉濞還放話說：我要當(dāng)皇帝，不是為了殺晁錯！

這時候劉啟才明白，自己被耍了，但后悔也晚了。不過這事兒也讓他徹底狠下心：必須干掉這幫藩王，沒退路了！

殺了晁錯，叛軍還在往前沖，劉啟只能硬著頭皮打仗。他想起了老爹臨終前的囑咐：關(guān)鍵時刻，周亞夫能用上。

周亞夫是開國功臣周勃的兒子，這人是個軍事奇才，但脾氣比劉啟還倔。劉啟拜他為太尉，讓他率軍平叛。周亞夫提了個條件：陛下，叛軍勢大，我不能直接跟他們硬拼，得先斷他們糧道，拖垮他們。劉啟答應(yīng)了。

接下來的三個月，成了周亞夫的個人秀。他繞開叛軍主力，偷偷跑到昌邑（今山東巨野），深挖溝、高筑墻，就是不出戰(zhàn)。叛軍急了，猛攻梁國（劉啟弟弟劉武的地盤），梁國快扛不住了，劉武天天派人向周亞夫求救，甚至告到劉啟那里。

劉啟下旨讓周亞夫去救梁國，周亞夫直接把圣旨擱一邊：將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。他該干啥干啥，一邊守著營寨，一邊派小分隊去偷襲叛軍糧道。

沒過多久，叛軍糧草真的斷了，士兵餓得起不來，只能撤退。這時候周亞夫才下令追擊，一口氣把叛軍打得稀巴爛。吳王劉濞想逃到越國，結(jié)果被越國人砍了腦袋，送到長安領(lǐng)賞。其他六個藩王不是自殺就是被殺，七國之亂三個月就平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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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事兒之后，劉啟對周亞夫又敬又怕。敬的是他會打仗，怕的是他不聽命令。但不管怎么說，平定七國之亂是劉啟這輩子干得最漂亮的事——經(jīng)此一役，藩王們再也不敢跟中央叫板，漢朝的中央集權(quán)大大加強(qiáng)。

《孝景本紀(jì)》里沒細(xì)說平叛過程，就一句三年，吳楚七國反，以中尉周亞夫為太尉，擊平之，看著輕描淡寫，其實背后全是刀光劍影。

平定七國之亂后，劉啟開始專心搞治國。他跟他爹劉恒的風(fēng)格完全不同：劉恒靠，劉啟靠；劉恒像個老好人，劉啟像個鐵面包公。

七國之亂后，劉啟沒趕盡殺絕，但手段夠狠。他把叛亂藩王的地盤收回來，分給他們的兒子（比如把吳國分成三個小國），讓他們內(nèi)斗；又規(guī)定藩王不能自己任命官吏，必須由中央派遣；還收回了藩王的鑄幣權(quán)，斷了他們的財路。

這么一搞，藩王們徹底成了富家翁，再也掀不起風(fēng)浪。后來漢武帝搞推恩令，其實就是抄的劉啟的作業(yè)，只不過更溫柔點(diǎ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