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209年,咸陽宮亂成了一鍋粥。
太監們跑得鞋都快掉了,大臣們臉色比鍋底還黑,唯獨龍椅上的胡亥還一臉懵圈,手里攥著剛剝好的葡萄,嘟囔著:“不就是幾個流民鬧事嗎?派點兵去收拾了不就完了,至于這么大驚小怪?”
這話讓丞相李斯差點當場心?!@位二世祖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!此時陳勝吳廣的起義軍已經快打到家門口了——周文率領幾十萬大軍,從陳縣一路向西,突破函谷關,直逼咸陽東郊的戲亭,距離首都也就幾十里地,相當于現在從北京五環沖到二環,秦軍主力要么在北方守長城,要么在南方征百越,咸陽城里就剩點保安隊性質的衛戍部隊,根本不夠打的。
就在滿朝文武大眼瞪小眼、沒人敢接話的時候,一個中年男人站了出來,躬身道:“陛下,臣有一計,可解燃眉之急。”
滿朝文武齊刷刷回頭,一看這人,都愣住了——章邯?你一個管后勤的湊什么熱鬧?
章邯當時的官職是“少府”,說白了就是秦朝皇家大管家,管著皇宮的財政、園林、手工業,平時打交道的不是工匠就是賬本,跟打仗八竿子打不著邊。論出身,他不是蒙恬那種將門之后;論資歷,他沒帶過一天兵;論名氣,之前在朝堂上就是個小透明,誰也沒想到這時候他會站出來。
胡亥也愣了:“章愛卿,你懂打仗?”
章邯心里吐槽:我不懂也得懂啊,再沒人站出來,大秦就要亡國了!但表面上還是畢恭畢敬:“陛下,如今各地兵馬調不來,咸陽兵源空虛,不如赦免驪山的刑徒,給他們兵器鎧甲,臣愿率領他們迎擊叛軍!”
這話一出,朝堂上炸了鍋。有人跳出來反對:“刑徒都是罪犯,讓他們當兵,萬一反過來打我們怎么辦?”
章邯冷笑一聲,懟了回去:“現在叛軍都快打到宮門了,是擔心刑徒造反,還是擔心大秦亡國?這些刑徒要么是服勞役的,要么是犯了小罪的,只要赦免他們的罪行,再許以軍功賞賜,他們肯定愿意為大秦賣命——畢竟跟著叛軍是亂臣賊子,跟著朝廷打仗還能封官加爵,傻子才選前者!”
李斯也反應過來了,趕緊附和:“章大人所言極是!事到如今,也只能這樣了!”
胡亥本來就沒主見,見李斯都同意了,當即拍板:“好!就按章愛卿說的辦!朕封你為將軍,全權負責平叛事宜,驪山刑徒任憑你調遣,兵器鎧甲優先供應!”
章邯心里松了口氣,轉身就往驪山跑。他知道,這是一場豪賭——賭贏了,大秦能續命;賭輸了,他自己腦袋搬家不說,還要背上千古罵名。
驪山,幾十萬刑徒在這里修秦始皇陵,天天被監工打罵,吃的是豬狗不如的食物,早就一肚子怨氣。章邯趕到驪山,站上一個土坡,對著黑壓壓的刑徒們大喊:“兄弟們!陛下有令,赦免你們所有人的罪行!現在叛軍作亂,危及大秦江山,只要你們跟我去打仗,立下軍功,不僅能回家和親人團聚,還能封官加爵,享受榮華富貴!愿意跟我走的,現在就領兵器鎧甲,不愿意的,繼續留在這里修陵墓!”
刑徒們都懵了,互相看著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有個膽子大的刑徒喊:“將軍,你說的是真的?打完仗真能赦免我們?”
章邯拔出腰間的佩劍,劍尖指天:“我章邯以性命擔保,只要你們奮勇殺敵,陛下的承諾絕對算數!誰要是立下大功,我親自為他請賞,絕不食言!”
這話徹底點燃了刑徒們的斗志。修陵墓是死路一條,跟著章邯打仗還有一線生機,說不定還能飛黃騰達,換誰都會選后者!幾十萬刑徒瞬間沸騰了,紛紛喊著“愿意跟隨將軍”,領了兵器鎧甲,跟著章邯往戲亭趕。
路上,章邯開始緊急訓練這支“雜牌軍”。他沒搞復雜的戰術,就教了三件事:列陣、揮戈、喊口號。列陣就是排成整齊的隊伍,避免混亂;揮戈就是往前沖的時候別猶豫;喊口號就是“殺叛軍,得自由”,既能鼓舞士氣,又能讓大家記住目標。
章邯自己也沒閑著,白天跟著士兵們一起訓練,晚上研究周文的戰術。他發現周文的軍隊雖然人多,但都是烏合之眾,沒經過正規訓練,紀律松散,而且一路勝仗打下來,早就驕傲自滿了,根本沒把秦軍放在眼里。
公元前209年九月,戲亭之戰爆發。周文看著對面的秦軍,差點笑出聲——這什么部隊?衣衫不整,武器五花八門,看著就像一群乞丐。他下令全軍沖鋒,想一口氣沖垮秦軍。
可他沒想到,這些“乞丐”在章邯的指揮下,竟然排成了整齊的方陣,一步步往前推進。秦軍的強弩先開始發射,一排排弩箭射過去,叛軍紛紛倒下。等叛軍沖到跟前,秦軍的方陣突然散開,分成一個個小隊伍,像一把把尖刀插進叛軍陣營。刑徒們一個個紅著眼,把這些年受的委屈都發泄在叛軍身上,砍起人來毫不手軟。
章邯親自揮劍沖鋒,他雖然是文官出身,但平時也練過武藝,加上身材高大,一把長劍舞得虎虎生風。叛軍士兵碰到他,非死即傷。周文一看不對勁,想下令撤退,可叛軍已經亂成一團,根本指揮不動。
這場仗打了整整一天,叛軍被打得落花流水,死傷無數。周文帶著殘兵敗將倉皇東逃,章邯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,下令全軍追擊:“趁他病,要他命!不把叛軍趕回老家,咱們就不休息!”
就這樣,章邯這位的半路出家將軍,硬是憑著一場大勝,穩住了大秦搖搖欲墜的江山。消息傳到咸陽,胡亥高興得跳了起來,直呼:“章愛卿真是朕的福將!賞!大大的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