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歲臨朝承大統,少年智除鰲拜。
平三藩又復臺灣。
北驅沙俄寇,西定漠北霾。
六十一年基業固,輕徭薄賦民懷。
帝王術里藏仁愛。
康乾開盛世,青史立高臺。
順治十八年(公元1661年)正月,紫禁城的紅墻還沾著年味兒,乾清宮里卻一片哭聲——年僅24歲的順治帝福臨,因為愛子夭折、寵妃董鄂氏病逝,心灰意冷之下染了天花,沒撐幾天就咽了氣。臨終前,他指著年僅8歲的三兒子玄燁,斷斷續續留下遺詔:“立玄燁為皇太子,即日登基。”
這一年,玄燁還是個穿著龍袍都顯晃的孩子。《清史稿·圣祖本紀》里寫“順治十八年正月,世祖崩,圣祖即位,年八歲”,短短十幾個字,把一個孩子推上了大清最危險的位置。他不懂什么叫“帝王權術”,只知道爹沒了,以后要每天坐在硬邦邦的龍椅上,聽一群白胡子老頭說聽不懂的話;也不知道身邊的四個“輔政大臣”——索尼、蘇克薩哈、遏必隆、鰲拜,看似恭恭敬敬,實則各懷心思,尤其是那個叫鰲拜的,眼神里藏著的東西,連宮里的老太監都不敢多看。
剛登基那幾年,玄燁的日子過得像“留守兒童”。每天天不亮就被太監叫起來,先給孝莊太皇太后請安,再去上書房讀書——讀的全是《論語》《資治通鑒》這類晦澀的書,要是背不下來,師傅會用戒尺打手心;到了上朝時間,就被太監抱到龍椅上,聽大臣們討論“鹽鐵賦稅”“邊防軍務”,他插不上話,只能乖乖坐著,偶爾被鰲拜等人問一句“陛下以為如何”,也得先看孝莊太皇太后的眼色,再怯生生地說“依諸卿所議”。
最讓玄燁害怕的是鰲拜。這老頭長得人高馬大,滿臉橫肉,每次上朝都站在最前面,說話聲音像打雷。有一次,大臣蘇克薩哈跟鰲拜吵了起來,鰲拜當著玄燁的面,擼起袖子就要打蘇克薩哈,嚇得玄燁差點從龍椅上滑下來。后來,鰲拜干脆找了個借口,把蘇克薩哈滿門抄斬,玄燁想攔,卻被鰲拜一句“陛下年幼,此事當由臣等做主”堵了回去。
孝莊太皇太后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她知道,鰲拜的野心越來越大,再這么下去,玄燁遲早會被鰲拜架空。但她沒跟玄燁說這些,只是每天給玄燁講“努爾哈赤打天下”“皇太極斗明朝”的故事,還偷偷給玄燁找了十幾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少年,讓他們陪著玄燁在宮里“玩摔跤”。玄燁一開始以為是太皇太后怕他孤單,后來才明白,太皇太后是在幫他培養自己的力量——這些少年,都是從八旗子弟里挑出來的勇士,以后要幫他對付鰲拜。
有一次,玄燁跟少年們摔跤時,故意問:“你們說,鰲拜是忠臣還是奸臣?”一個叫魏東亭的少年大聲說:“他敢欺負陛下,就是奸臣!我們以后幫陛下收拾他!”玄燁聽了,攥緊了小拳頭——他知道,自己不能一直當“留守兒童”,得快點長大,把屬于自己的權力拿回來。
康熙六年(公元1667年),玄燁14歲,按照規矩開始“親政”。可鰲拜根本沒把這個少年皇帝放在眼里,依舊我行我素,朝堂上的大事小情,還是他說了算。有一次,鰲拜想把自己的親信提拔為戶部尚書,玄燁不同意,鰲拜當場就把奏折摔在地上,說:“陛下要是不批,這戶部尚書就沒人敢當!”玄燁氣得臉通紅,卻只能忍著——他知道,現在還不是跟鰲拜翻臉的時候。
但玄燁沒閑著。他表面上依舊跟少年們“玩摔跤”,甚至有時候還會拉著鰲拜一起看,故意說:“鰲少保,您看這些孩子摔得怎么樣?要是您年輕的時候,肯定比他們厲害!”鰲拜聽了,心里美滋滋的,覺得玄燁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,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。可他不知道,這些少年每天都在偷偷練功夫,摔跤技巧越來越熟練,早就不是當初的“玩伴”,而是玄燁培養的“死士”。
康熙八年(公元1669年)五月,玄燁覺得時機成熟了。他先以“商議要事”為由,把鰲拜召進皇宮。鰲拜像往常一樣,大搖大擺地走進武英殿,剛進門就覺得不對勁——殿里沒有大臣,只有十幾個少年站在兩邊,玄燁坐在龍椅上,臉色嚴肅。
鰲拜剛想問“陛下召臣來有何要事”,就見玄燁一拍桌子,喊了一聲:“拿下!”十幾個少年立刻沖了上來,有的抱腿,有的拽胳膊,有的按肩膀。鰲拜雖然力氣大,可架不住人多,加上少年們練的是“巧勁”,專門攻他的弱點,沒一會兒就把他按在了地上。
鰲拜又驚又怒,大喊:“陛下好大的膽子!臣是輔政大臣,你敢抓我?”玄燁從龍椅上走下來,盯著鰲拜說:“你結黨營私,擅殺大臣,獨斷專行,早就該抓了!”說完,就讓人把鰲拜關進了詔獄。
第二天,玄燁召集大臣們,列舉了鰲拜的“三十大罪狀”,說:“鰲拜欺朕年幼,把持朝政,害苦了百姓,也害了大清。朕今天抓了他,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,大清的天下,是朕的天下!”大臣們早就被鰲拜欺負夠了,紛紛跪下來喊“陛下圣明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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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,玄燁念在鰲拜當年跟著皇太極、順治帝打天下有功,沒殺他,只是把他終身監禁。沒過多久,鰲拜就病死在了牢里。《清史稿·鰲拜傳》里記載:“康熙八年,上以鰲拜結黨專擅,勿思悛改,下詔數其罪,命議政王等逮治。獄成,列其三十大罪,論大辟,上念其舊勛,貸死,禁錮終身。”
16歲的玄燁,用一場看似“小孩過家家”的摔跤局,搞定了權傾朝野的鰲拜,不僅收回了權力,還讓滿朝文武看到了他的智慧和魄力。從這時候起,沒人再敢把他當“少年皇帝”,大清的朝堂,終于開始聽他的話了。
搞定鰲拜后,玄燁剛想喘口氣,就發現更大的麻煩來了——“三藩”。
“三藩”是順治帝時期封的三個藩王:吳三桂(平西王,駐守云南)、尚可喜(平南王,駐守廣東)、耿精忠(靖南王,駐守福建)。這三個人都是明朝降將,當年幫清朝打天下立了大功,順治帝就把南方的三個大省交給他們管。可時間一長,三藩就成了“土皇帝”——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收稅、練兵、任命官員,甚至不把清朝的圣旨放在眼里,每年還要朝廷給他們幾百萬兩銀子當軍餉,把大清的國庫都快掏空了。
玄燁早就看三藩不順眼了。他親政后,經常跟大臣們說:“三藩就像三顆毒瘤,不割掉,大清遲早會被他們拖垮。”可大臣們大多不敢說話——吳三桂手里有十幾萬軍隊,戰斗力很強,要是逼急了,他肯定會造反,到時候大清能不能打贏,誰也說不準。
康熙十二年(公元1673年),機會來了。平南王尚可喜因為年紀大了,想回遼東老家養老,就給玄燁遞了份奏折,請求把自己的爵位傳給兒子尚之信,繼續駐守廣東。玄燁一看,覺得這是撤藩的好機會,就下旨說:“既然尚可喜老了,就允許他回老家,至于廣東,不用再設藩王,由朝廷直接管理。”
吳三桂和耿精忠聽說后,心里慌了——他們怕玄燁接下來會撤掉自己的藩王,就故意也遞了份奏折,請求“撤藩”,想看看玄燁的態度。大臣們分成了兩派:一派說“不能撤藩,吳三桂肯定會造反”;另一派說“必須撤藩,三藩不除,永無寧日”。
玄燁想了很久,最后拍板說:“撤也反,不撤也反,不如早撤!”他下旨同意撤掉吳三桂和耿精忠的藩王,讓他們帶著家人和軍隊回遼東。
吳三桂本來以為玄燁會挽留他,沒想到玄燁真的要撤藩,氣得直拍桌子。康熙十二年(公元1673年)十一月,吳三桂在云南豎起“反清復明”的大旗,正式造反。他率軍攻占了貴州、湖南等地,還派人聯系尚可喜、耿精忠,讓他們一起造反。尚可喜一開始不愿意,可他兒子尚之信想當“土皇帝”,就軟禁了尚可喜,加入了叛軍;耿精忠也跟著造反,率軍攻占了福建、浙江等地。
短短幾個月,叛軍就占領了南方的半壁江山,大清的局勢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。玄燁雖然年輕,卻一點都不慌——他早就料到吳三桂會造反,提前做了準備。他任命勒爾錦為寧南靖寇大將軍,率軍攻打湖南的吳三桂;任命杰書為奉命大將軍,率軍攻打福建的耿精忠;任命岳樂為定遠平寇大將軍,率軍攻打江西、廣東的叛軍。
可戰爭一開始打得并不順利。勒爾錦是個草包將軍,率軍到了湖南后,不敢跟吳三桂打仗,整天躲在營地里喝酒;杰書也被耿精忠的軍隊打得節節敗退,差點丟了浙江。玄燁氣得把勒爾錦召回北京,革了他的職,又派圖海去代替杰書。圖海是個打仗的好手,到了浙江后,很快就穩住了局勢,還招降了耿精忠。
另一邊,吳三桂雖然一開始打得很順,可他年紀大了(當時已經61歲),沒什么野心,只想在南方當“土皇帝”,打下湖南后就停止了進攻,給了玄燁喘息的機會。玄燁抓住這個機會,調整戰略——先集中兵力打吳三桂的部下,再切斷吳三桂的糧道,慢慢消耗吳三桂的實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