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執(zhí)瓦崗百萬旌,檄文一紙震隋庭。
金墉殿里稱雄主,洛水河邊嘆客星。
權(quán)易散,勢難停,梟雄末路草青青。
若教少卻貪功念,未必秋風(fēng)哭舊營。
南北朝到隋朝那陣子,名門望族跟現(xiàn)在的頂流明星似的,走到哪兒都自帶光環(huán),李密家就是這么個“豪門IP”——爺爺李弼是西魏八柱國之一,跟后來唐朝開國皇帝李淵的爺爺李虎那是拜把子級別的同事,老爹李寬也官至柱國,封蒲山公。按說這出身,李密躺著都能混個不錯的前程,可他偏不,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。
《隋書·李密傳》里說他“多籌算,才兼文武,志氣雄遠(yuǎn)”,簡單說就是腦子好使,能文能武,還特有野心。那會兒他爹剛?cè)ナ溃幸u了蒲山公的爵位,按理說該循規(guī)蹈矩在朝廷當(dāng)差,可他偏喜歡搞“非主流”——不喜歡穿綾羅綢緞,天天穿粗布衣服;不喜歡跟紈绔子弟喝酒擼串,反而天天抱著書看,尤其愛讀《漢書》里的《項羽傳》,邊看還邊拍大腿,跟現(xiàn)在追劇追上頭的年輕人似的。
有一次,隋煬帝楊廣去汾陽宮,李密作為侍衛(wèi)隨行。楊廣這人眼尖,還特別愛挑刺,看見李密長得“額銳角方,瞳子黑白明澈”,跟一般的侍衛(wèi)不一樣,就覺得這小子眼神里有“反骨”,回頭就跟宇文述說:“那個叫李密的侍衛(wèi),看著不像個安分的,你把他調(diào)走,別讓他在我跟前晃悠。”
宇文述也是個老油條,知道楊廣的意思,就找李密談話:“兄弟啊,你是名門之后,才華又這么高,天天在這兒當(dāng)侍衛(wèi)混日子,跟埋在土里的金子似的,多可惜啊!不如回家好好讀書,將來考個功名,不比在這兒強?”李密一聽,心里門兒清——這哪兒是勸我讀書,分明是被皇帝嫌棄了。不過他也不生氣,反而覺得這是個擺脫束縛的機會,當(dāng)即就辭了官,回家“啃書”去了。
回家后的李密更離譜了,干脆把家搬到了鞏縣的莊園里,一邊當(dāng)“農(nóng)場主”,一邊招了些年輕人跟自己一起讀書。他讀書還特別有儀式感,每次都讓仆人拿著一把刀站在旁邊,自己坐在牛車上,牛角上掛著《漢書》,一邊趕牛一邊看書,活脫脫一個“移動圖書館”。有一次,越國公楊素路過,看見這場景都驚了,趕緊讓手下把牛車攔住,問李密:“小伙子,你這么看書,不怕把牛趕溝里去?”李密抬頭一看是楊素,趕緊下車行禮,笑著說:“我看書入了迷,倒沒顧上看路,不過這牛跟我熟,它知道往哪兒走。”
楊素一聽更感興趣了,跟他聊起書里的內(nèi)容,李密張口就來,從項羽的楚漢爭霸聊到韓信的背水一戰(zhàn),說得頭頭是道,還自帶自己的見解。楊素當(dāng)場就豎起大拇指:“你這孩子,比我那幾個兒子強多了!他們天天就知道吃喝玩樂,跟你比就是云泥之別。”回去之后,楊素還特意跟兒子楊玄感說:“李密這小子是個奇才,你以后多跟他打交道,準(zhǔn)沒錯。”
楊玄感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主,一聽老爹這么夸李密,趕緊主動上門結(jié)交。倆人一見如故,天天湊在一起喝酒聊天,聊到興起還歃血為盟,跟現(xiàn)在的“拜把子兄弟”似的。誰也沒想到,這次結(jié)交,竟成了李密人生的第一個轉(zhuǎn)折點,也把他推向了隋末亂世的風(fēng)口浪尖。
隋煬帝楊廣這人,雖說有點才華,但太能折騰——修大運河、征高句麗,把老百姓折騰得苦不堪言,民間到處都是“反隋”的聲音。公元613年,楊廣第二次征高句麗,讓楊玄感負(fù)責(zé)督運糧草。楊玄感本來就對楊廣不滿,又看到天下大亂,心里的“反骨”也動了,當(dāng)即就找李密商量:“兄弟,現(xiàn)在天下人都恨楊廣,我想趁機反了,你給我出出主意。”
李密一聽,眼睛都亮了——憋了這么久,終于有機會搞“大事情”了!他當(dāng)場給楊玄感出了三條計策,史稱“三策”:“上策是率軍北上,截斷楊廣的退路,讓他在高句麗腹背受敵,不出一個月,他的軍隊就會不戰(zhàn)自潰;中策是向西進(jìn)軍,占領(lǐng)長安,憑借關(guān)中的險要地勢,跟楊廣打持久戰(zhàn);下策是直接攻打洛陽,不過洛陽城防堅固,要是打不下來,就會陷入被動。”
按說李密這三條計策,條條都切中要害,尤其是上策,簡直是“釜底抽薪”的妙棋。可楊玄感偏是個“眼高手低”的主,覺得上策太冒險,下策才“穩(wěn)”——洛陽是隋朝的大糧倉,拿下洛陽就能有糧食,還能招攬人心。李密一聽就急了,勸了好幾次,可楊玄感根本不聽,鐵了心要打洛陽。
結(jié)果正如李密所料,洛陽城防確實堅固,楊玄感打了好幾天都沒打下來,反而被隋朝的援軍包了餃子。更坑的是,楊玄感還犯了個“致命錯誤”——他居然放了楊廣的兒子楊侗,美其名曰“不殺皇室宗親”,可這一下就給了隋朝軍隊喘息的機會。李密看著楊玄感一頓“騷操作”,心里別提多憋屈了,好幾次都想撂挑子走人,可又礙于兄弟情面,只能硬著頭皮幫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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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舊唐書·李密傳》里記載,楊玄感后來打了個小勝仗,就飄得不行,居然跟手下說:“我聽說古代的英雄都有‘九合諸侯’的壯舉,我現(xiàn)在才打了一仗就贏了,是不是比他們還厲害?”李密一聽,差點沒被氣笑,趕緊勸他:“大哥,現(xiàn)在還沒到驕傲的時候,隋朝援軍還在源源不斷地來,咱們得趕緊想辦法突圍啊!”可楊玄感根本沒聽進(jìn)去,依舊我行我素。
沒過多久,隋朝大將宇文述、屈突通等人率軍趕到,把楊玄感的軍隊團團圍住。楊玄感這才慌了,趕緊找李密商量突圍的辦法。李密建議他往西逃,去關(guān)中投奔當(dāng)?shù)氐姆此鍎萘Γ蓷钚杏址噶恕斑x擇困難癥”,一會兒想往東逃,一會兒想往西逃,折騰來折騰去,愣是把突圍的機會給錯過了。
最后,楊玄感的軍隊被隋朝軍隊打得大敗,他自己也在逃亡的路上被追兵殺死,臨死前還喊著:“我悔不聽李密的話啊!”而李密呢,在亂軍中僥幸逃脫,可也成了隋朝的“頭號通緝犯”,只能隱姓埋名,四處逃亡,從“豪門貴公子”一下子變成了“亡命之徒”。
這段經(jīng)歷,讓李密徹底明白——跟錯大哥,比嫁錯人還慘!不過他也沒氣餒,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,心里暗暗發(fā)誓:下次再干,一定要自己當(dāng)“大哥”,再也不跟別人混了!
李密逃亡的日子并不好過,一會兒躲在深山老林里,一會兒混在流民中,好幾次都差點被隋朝的官兵抓住。直到公元616年,他聽說瓦崗寨的翟讓正在招兵買馬,就決定去瓦崗“求職”。
瓦崗寨那會兒已經(jīng)是隋末比較大的反隋勢力了,翟讓是寨主,手下有單雄信、徐世積(后來改名叫李積)等一批猛將。不過瓦崗寨一開始就是個“草莽團隊”,主要靠劫掠官府的糧草為生,沒什么遠(yuǎn)大的目標(biāo)。李密剛到瓦崗的時候,沒人把他當(dāng)回事——畢竟他是個“逃犯”,還是個讀書人,跟瓦崗的“糙漢子”們格格不入。
翟讓一開始也沒重視李密,就把他安排在手下當(dāng)個小嘍啰。可李密不是個甘心當(dāng)“小透明”的人,他利用自己的人脈和智慧,很快就幫瓦崗寨拉來了不少流民和反隋勢力,還出主意讓翟讓去攻打滎陽附近的官府糧倉,一下子就繳獲了大量的糧食。翟讓一看,這小子是個“實干家”啊,趕緊把他提拔成了自己的“軍師”。
不過李密的野心可不止于此,他知道瓦崗寨要想發(fā)展壯大,必須擺脫“草寇”的標(biāo)簽,要有自己的“戰(zhàn)略目標(biāo)”。于是他就找翟讓談話:“大哥,現(xiàn)在天下大亂,楊廣昏庸無道,咱們瓦崗寨有這么多兄弟,要是只靠劫掠為生,早晚得被隋朝消滅。不如咱們趁機擴大勢力,拿下洛陽附近的興洛倉,開倉放糧,招攬?zhí)煜掠⑿郏綍r候咱們就能跟隋朝分庭抗禮了!”
翟讓這人雖然沒什么野心,但也知道李密說得有道理,就同意了他的計劃。公元617年,李密和翟讓率領(lǐng)瓦崗軍攻打興洛倉。興洛倉是隋朝最大的糧倉之一,里面儲存的糧食足夠幾十萬軍隊吃好幾年。瓦崗軍沒用多久就拿下了興洛倉,李密當(dāng)即下令開倉放糧,讓老百姓隨便拿。
這下可把老百姓高興壞了,紛紛說:“李密將軍真是咱們的救星啊!”很多老百姓都主動加入瓦崗軍,瓦崗軍的人數(shù)一下子從幾萬人增加到了幾十萬人,成了隋末反隋勢力中的“頂流團隊”。而李密也憑借這次“開倉放糧”的操作,徹底贏得了瓦崗軍上下的認(rèn)可,成了瓦崗寨的“精神領(lǐng)袖”。
不過“功高震主”這事兒,在哪兒都避免不了。翟讓看著李密的威望越來越高,心里開始有點不平衡了,手下的一些人也在他耳邊吹風(fēng):“大哥,瓦崗寨本來是您的,現(xiàn)在李密倒成了老大,這事兒哪兒說理去啊!”翟讓雖然沒說什么,但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想法。
李密也看出了翟讓的心思,知道再這么下去,瓦崗寨遲早會內(nèi)訌。公元617年11月,李密在瓦崗寨擺了一場“鴻門宴”,邀請翟讓和他的手下參加。酒過三巡,李密手下的人突然動手,殺了翟讓和他的幾個心腹。這事兒雖然有點“不地道”,但也確實避免了瓦崗寨的內(nèi)訌,讓李密徹底掌控了瓦崗軍,成了瓦崗寨的“絕對C位”。
之后,李密又率領(lǐng)瓦崗軍打了好幾場大勝仗,先是打敗了隋朝大將張須陀,后又攻占了洛陽附近的回洛倉、黎陽倉,把洛陽團團圍住。公元618年,李密還發(fā)布了一篇《討隋煬帝檄文》,里面列舉了楊廣的十大罪狀,什么“弒父殺兄”“荒淫無道”“濫用民力”等等,把楊廣罵得狗血淋頭。這篇檄文一發(fā)布,天下震動,很多反隋勢力都紛紛響應(yīng),李密的聲望也達(dá)到了頂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