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擁蜀川肥,卻似孩童握寶璣。
引虎驅狼終誤己,悲催,
拱手河山送與誰?
仁厚本無虧,只嘆時危少作為。
亂世難容溫善人,堪悲,
東漢末年,天下大亂,各路諸侯忙著搶地盤的時候,益州(今四川、重慶、云南一帶)卻像個世外桃源——這里山高皇帝遠,遠離中原戰亂,再加上土地肥沃、物產豐富,老百姓日子過得還算安穩。而掌控這片富庶之地的,是劉璋一家。
劉璋的父親劉焉,可不是一般人。早年間,劉焉看到東漢朝廷亂得不像話,就想找個地方避禍,最后選中了益州,靠著手段當上了益州牧。劉焉在益州經營多年,一邊打壓當地豪強,一邊招攬人才,把益州打造成了自己的獨立王國,連朝廷的命令都敢不聽。《三國志·蜀書》里說劉焉陰圖異計,意思是他早有割據益州、自立為王的想法,只可惜沒等實現就病死了。
劉焉死后,益州的大權該交給誰呢?他有四個兒子,大兒子劉范、二兒子劉誕在長安當官,后來因為反對董卓被殺;三兒子劉瑁身體不好,沒幾年也病死了;最后就剩下最小的兒子劉璋。劉璋當時在益州當奉車都尉,性格溫和,甚至有點軟弱,跟他老爹劉焉的狠辣完全不是一個路子。
按說,劉璋這樣的性格,在亂世里根本鎮不住場子,可架不住運氣好。當時益州的兩大勢力——東州兵(劉焉從外地招來的士兵)和本地豪強,互相不服氣,都想找個容易控制的人當傀儡。劉璋性格溫和,沒什么野心,正好符合雙方的需求。于是,在東州兵將領趙韙、本地豪強龐羲等人的支持下,劉璋順理成章地繼承了益州牧的位置,成了益州的新主人。
就這么著,劉璋從一個普通的官二代,一下子變成了坐擁百萬人口、十萬大軍、錢糧充足的益州主公。要是放在和平年代,他守著這份家業,妥妥的人生贏家;可偏偏生在漢末亂世,這份家業沒給他帶來幸福,反而成了燙手山芋——周圍的諸侯都盯著益州這塊肥肉,而他自己,根本沒能力守住老爹留下的家底。
劉璋剛當上益州牧,麻煩就找上門了。首先是內部矛盾:東州兵和本地豪強的矛盾越來越深。東州兵是外來戶,在益州經常欺負本地人,搶東西、占土地,本地人敢怒不敢言;本地豪強覺得東州兵是外來侵略者,一直想把他們趕出益州。劉璋性格軟弱,既不敢得罪東州兵,也不敢打壓本地豪強,只能和稀泥,結果矛盾越積越深。
沒過多久,內部就出事了。支持劉璋上位的東州兵將領趙韙,看到劉璋管不住局面,覺得自己能取而代之,就暗中聯合本地豪強,發動了叛亂。趙韙率領叛軍攻打成都,劉璋嚇得差點棄城逃跑,最后還是靠東州兵的拼死抵抗,才平定了叛亂,殺了趙韙。這場叛亂雖然平息了,卻讓益州元氣大傷,也讓劉璋意識到:自己這個,在益州的威望根本不夠。
內部矛盾還沒解決,外部威脅又來了。當時益州的鄰居有兩個:北邊的張魯,東邊的劉表。張魯是個宗教領袖,在漢中(今陜西漢中)建立了五斗米道,手下有幾萬信徒,還組建了軍隊,不聽劉璋的指揮,甚至經常派兵騷擾益州的邊境。劉表則占據荊州,一直想吞并益州,經常派探子來益州打探消息,蠢蠢欲動。
劉璋面對這兩個鄰居,一點辦法都沒有。對付張魯,他派大軍去攻打,結果打了好幾次都失敗了,反而被張魯占了不少地盤;對付劉表,他只能派人去求和,送點糧食和特產,祈求劉表別來打他。《三國志·蜀書·劉二牧傳》里說劉璋性寬柔,無威略,東州人侵暴舊民,璋不能禁,政令多闕,益州頗怨,意思是劉璋性格寬厚軟弱,沒有威嚴和謀略,東州兵欺負本地人他管不住,政令也經常有漏洞,益州的老百姓和豪強都對他有怨氣。
這時候的劉璋,就像個抱著金磚的小孩,周圍全是虎視眈眈的壞人,自己卻沒能力保護金磚。很多謀士都勸他:要么找個強大的諸侯當靠山,要么趕緊整頓軍隊、提升實力,否則遲早會被人吞并。可劉璋聽是聽了,卻遲遲不行動——他既怕找靠山會失去權力,又怕整頓軍隊會得罪東州兵和本地豪強,只能一天天拖延,等著麻煩找上門。
就在劉璋為張魯和劉表的威脅發愁的時候,一個更大的危機來了——曹操統一北方后,開始向南擴張,先是打敗了劉表的兒子劉琮,占領了荊州,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益州。劉璋聽說曹操要打益州,嚇得魂都沒了,趕緊召集謀士商量對策。
謀士張松和法正,給劉璋出了個主意:曹操兵力強大,咱們肯定打不過,不如請劉備來幫忙。劉備是漢室宗親,跟您是一家人,而且他跟曹操是死對頭,肯定愿意幫咱們抵抗曹操。等打敗了曹操,再讓劉備回去,咱們還能保住益州。
劉璋一聽,覺得這個主意不錯。劉備是的代名詞,又跟自己是同宗,應該不會坑自己;而且劉備剛剛在長坂坡被曹操打敗,肯定也需要一個地方落腳,應該會真心幫自己。于是,劉璋不顧其他謀士的反對(比如黃權就勸他:劉備是個有野心的人,把他請來就是引狼入室),堅持要請劉備來益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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