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歡廢了元恭,自己手里也得有個皇帝。這次,他選了元朗。
元朗是章武王元融的兒子,論輩分,比元恭還低一輩,當時才19歲,還是個少年。高歡選他,就是看中了他年紀小、背景淺,好控制。《魏書·后廢帝紀》說他少稱明悟,但在高歡面前,再聰明也沒用。
公元531年十月,元朗在信都(今河北邢臺)登基,改元中興。說是皇帝,其實就是高歡的移動公章,高歡說啥,他就得同意啥。
可元朗這過渡品的保質期,比元曄還短。高歡打敗爾朱氏后,覺得元朗出身太低,疏屬,又無德望(《資治通鑒》),撐不起場面,于是開始物色新的人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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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中了元修。元修是孝文帝元宏的孫子,身份夠硬,而且沈厚少言,好武事(《魏書·出帝紀》),看起來像個能當皇帝的樣。
公元532年四月,高歡找了個借口,說元朗非正緒,廢了他,降為安定王。一個月后,元朗被秘密處死。可憐這少年,當了半年皇帝,連龍椅都沒坐熱,就成了高歡換人的墊腳石。
臨死前,元朗可能都沒弄明白:我到底做錯了啥?其實他啥也沒做錯,錯就錯在,他是高歡手里的臨時道具,用完了,自然要被扔掉。
元修能當上皇帝,全靠高歡。但他跟前面幾個傀儡不一樣,心里憋著一股勁:想當真正的皇帝。
公元532年七月,元修登基,是為出帝。剛上臺,他就跟高歡較上了勁。高歡想把女兒嫁給元修,元修不愿意,找了個借口推辭了;高歡在朝中安插親信,元修就提拔自己人,比如斛斯椿、王思政,跟高歡對著干。
《魏書·出帝紀》里說,元修性沉厚,少言語,好武事,平時喜歡跟武士們練摔跤、比射箭,一心想培養自己的軍事力量。可他忘了,高歡手里握著北魏最精銳的部隊,自己那點家底,根本不夠看。
矛盾越鬧越大。公元534年,元修覺得再待下去遲早被高歡干掉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帶著親信跑路了。跑哪去了?投奔關中的宇文泰。
宇文泰是另一個權臣,跟高歡是死對頭。元修覺得,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宇文泰肯定會幫自己。可他沒想到,剛出狼窩,又入虎口。
宇文泰表面上對元修畢恭畢敬,暗地里卻把他看得死死的。元修到了長安,發現自己還是個傀儡,而且宇文泰比高歡更狠。兩人矛盾激化,宇文泰忍無可忍,公元535年,干脆把元修殺了,立元寶炬為帝,建立西魏。
而高歡呢,見元修跑了,也不含糊,另立元善見為帝,遷都鄴城,建立東魏。
就這樣,北魏在元修手里,徹底分裂成了東魏和西魏。元修成了北魏最后一個皇帝,也成了歷史上少有的跑路皇帝。《北史》評價他:出帝銳情政事,欲牢籠權綱,而才不逮志,高歡既逼,遂至奔亡。說白了,就是心比天高,命比紙薄。
從元曄到元修,北魏最后這五位皇帝,像走馬燈似的換了又換。他們有的是被迫登基,有的是主動爭位,最終卻都成了權臣手里的棋子。
《魏書》里說:自孝昌已后,天下淆亂,權臣擅命,宗枝芟夷。意思是,從孝昌年間開始,天下大亂,權臣把持朝政,皇室宗親被殺得差不多了。到了元曄、元恭這時候,北魏的氣數早已盡了,所謂的皇帝,不過是權臣用來遮羞的幌子。
這四年荒誕劇,告訴我們一個道理:權力這東西,就像龍椅上的泡沫,看著光鮮亮麗,一戳就破。尤其是在亂世,沒有實力支撐的皇位,與其說是榮耀,不如說是催命符。
參考《魏書·前廢帝紀》《北史》《資治通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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