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小韜光藏鋒芒,外戚權(quán)傾代北周。
平陳一統(tǒng)開新局,三省六部定千秋。
輕徭薄賦民稍息,峻法嚴(yán)刑士亦愁。
仁壽宮深風(fēng)雨驟,功過憑誰論短長。
楊堅這人,打出生起就自帶“主角光環(huán)”的Bug?!端鍟じ咦婕o(jì)》里說他“為人龍頷,額上有五柱入頂,目光外射,有文在手曰‘王’”,翻譯過來就是:下巴長得跟龍似的,腦門上有五道棱子直通天靈蓋,眼神能當(dāng)探照燈使,手心還自帶“王”字紋身。這配置,擱現(xiàn)在高低得是玄幻小說男主,擱當(dāng)時,卻差點讓他成了“早夭劇本”的犧牲品。
他爹楊忠是西魏十二大將軍之一,標(biāo)準(zhǔn)的關(guān)隴集團核心成員。按說官二代的日子該順風(fēng)順?biāo)?,可楊堅偏生得太扎眼。北周太祖宇文泰見了他就嘀咕:“此兒風(fēng)骨,不似代間人?!币馑际沁@小子看著就不像咱這地界能養(yǎng)出來的,透著股反骨。到了北周武帝宇文邕時期,齊王宇文憲更直接,跟皇帝哥說:“楊堅相貌非常,臣每見之,不覺自失,恐非人下,請早除之?!?/p>
楊堅這時候玩起了“裝慫”的絕活。你說我有反骨?那我就當(dāng)最乖的職場人。宇文邕讓他娶了獨孤信的女兒獨孤伽羅,他就把“妻管嚴(yán)”人設(shè)焊在身上;朝廷讓他去哪當(dāng)官,他立馬收拾行李連夜出發(fā),絕不多問一句。就這演技,擱現(xiàn)在拿個金雞獎不成問題?!端鍟防镎f他“深自晦匿”,通俗點講就是:你們聊,我裝死。
說到這里,我不得插一嘴,“史上最強岳父”——獨孤信。
獨孤信共有7個女兒,長女獨孤氏,北周明帝宇文毓的皇后,謚號明敬皇后;四女獨孤氏,嫁給唐國公李昞,婚后生下唐高祖李淵,公元618年,李淵建立唐朝后,追謚其為元貞皇后;七女獨孤伽羅,隋文帝楊堅的皇后,謚號文獻皇后,她于14歲嫁給楊堅,夫妻感情深厚,二人曾“誓無異生之子”。獨孤伽羅深度參與朝政,助力楊堅開創(chuàng)“開皇之治”,宮中將她和楊堅并稱“二圣”。獨孤信,“史上最強岳父”當(dāng)之無愧!
好了,繼續(xù),書接上文。命運這編劇就愛搞事。宇文邕死后,兒子宇文赟繼位,也就是周宣帝。這位主兒是個“行為藝術(shù)家”,剛登基就把楊堅的女兒楊麗華立為皇后,轉(zhuǎn)頭又覺得老丈人太礙眼,指著楊麗華的鼻子罵:“必族滅爾家!”還真召楊堅進宮,偷偷吩咐侍衛(wèi):“若色動,即殺之?!?/p>
楊堅心里估計把宇文赟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,但臉上愣是沒敢?guī)О朦c情緒?!端鍟酚涊d他“容色自若”,就這心理素質(zhì),換個人早嚇尿了。宇文赟沒抓到把柄,只能把他打發(fā)到亳州當(dāng)總管,眼不見心不煩。楊堅倒是樂得跑路,連夜收拾包袱,跟獨孤伽羅說:“趕緊走,再晚怕要被這瘋子剁了?!?/p>
宇文赟大概是覺得當(dāng)皇帝太耽誤他享受,登基才一年多,就禪位給七歲的兒子宇文闡,自己當(dāng)起了“天元皇帝”,專心在后宮研究“行為藝術(shù)”。結(jié)果縱欲過度,二十二歲就掛了。臨死前,他讓內(nèi)史上大夫鄭譯擬遺詔,想讓楊堅輔政。
鄭譯跟楊堅是老熟人,當(dāng)年在太學(xué)念書時就稱兄道弟。接到這活兒,鄭譯連夜找楊堅:“哥們兒,機會來了,宇文赟快不行了,咱得把輔政的位置搶過來。”楊堅心里樂開了花,表面還裝謙虛:“這事兒太大,我怕干不了啊。”鄭譯罵道:“少來這套,再裝就沒了!”
兩人一拍即合,偽造遺詔,讓楊堅當(dāng)上了左大丞相,總攬朝政。這時候的楊堅,終于露出了獠牙。有個叫顏之儀的官員不服,拿著玉璽死活不給,說:“這遺詔是假的,我不能給你!”楊堅也不跟他廢話,直接把人關(guān)了起來,自己拿了玉璽?!端鍟防飳憽鞍俟倏偧阂月犛谧蟠筘┫唷?,意思是滿朝文武都得聽他的,不服?那就打到你服。
接下來就是清理障礙。北周宗室趙王宇文招、陳王宇文純等人不服氣,想搞個“鴻門宴”殺楊堅。宇文招把楊堅請到家里,讓兒子宇文員獻瓜,藏了把刀在瓜里,準(zhǔn)備趁楊堅吃瓜時動手。楊堅的護衛(wèi)元胄看出不對勁,闖進來說:“相府有急事,丞相該回去了!”宇文招罵他:“我跟丞相說話,你個保鏢插什么嘴!”元胄也不慫,瞪著眼按住刀柄,硬是把楊堅護了出去。
楊堅回去就下令:“宇文招等人謀反,拿下!”沒幾天,北周宗室里稍微有點能耐的全被他殺了個干凈。《隋書》里說“諸有圖謀,皆伏誅”,翻譯過來就是:誰敢擋道,誰就得死。這波操作下來,朝堂上再沒人敢跟他叫板,七歲的小皇帝宇文闡成了徹底的傀儡。
公元581年,楊堅覺得差不多該“轉(zhuǎn)正”了。但他是個講究人,不想落下“篡位”的壞名聲,于是搞起了“禪讓”的套路。先是讓一群大臣勸進,說什么“天命所歸”“百姓擁戴”,楊堅假意推辭:“我是北周的忠臣,怎么能做這種事呢?”大臣們又勸:“您要是不當(dāng)皇帝,天下就得亂了,您這是為了百姓?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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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么你來我往演了好幾出,楊堅才“勉為其難”地答應(yīng)。小皇帝宇文闡頒布禪位詔書,說:“楊堅同志德才兼?zhèn)洌姨哿?,不配?dāng)皇帝,還是讓給楊堅同志吧。”楊堅穿著龍袍登基,改國號為“隋”,定都長安,年號“開皇”?!端鍟酚涊d“高祖乃受詔,即皇帝位于臨光殿”,整個過程行云流水,就像排練過八百遍一樣。
有意思的是,楊堅當(dāng)上皇帝后,給了宇文闡一個“介國公”的爵位,還說要“食邑萬戶,車服禮樂一如周制”。但沒幾個月,宇文闡就“病逝”了,年僅九歲。史書上沒說誰干的,但大家都心知肚明。楊堅還假惺惺地哭了一場,追謚為“靜帝”。這操作,跟當(dāng)年曹丕篡漢、司馬炎篡魏如出一轍,堪稱“改朝換代標(biāo)準(zhǔn)化流程”的典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