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一大早,顏川坐上了周三周五兩兄弟制作完畢的輪椅。
一個特別制作的墊子塞進翻斗里面,成了顏川的座位,兩側的輪子用鐵皮覆蓋,起到了保護和隱蔽的作用,從輪子上延伸出來的扶手里,又各藏著一把弩弓,弩弓雖小,十步之內也能做到百發百中。
正當顏川坐在輪椅里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,門房老胡來報,說是黎國太子來訪。
按照拜帖上所說,他是來請教詩詞的。
黎勉身穿長袍,外罩紗衣,一副大盛文人的打扮,剛一入座,就說:“聽聞顏兄昨日在朝堂上作了兩首詩?”
他一邊說一邊從袖子里抽出兩張信箋打開:“十年磨一劍,霜刃未曾試,今日把示君,因有不平事。顏兄詩意豪放,果然是性情中人啊。”
既然對方不提來意,顏川也跟著應和道:“其實事后想想,這句因有不平事,改成為有不平事更好。”
黎勉默念了兩遍,鼓掌說道:“好好好,顏兄果然大才,小小一個改動,詩意又有不同,好詩,好詩啊。”
“黎兄過獎了。”顏川說道:“其實昨日在朝堂上也是有些沖動了,畢竟是文學大家,這么讓他下不來臺,作為一個后輩,屬實有些不該呀。”
“顏兄這話可就過謙了,你們大盛有句話說,學無先后達者為師,我聽說昨日在朝堂上是那位吳閣老先質疑顏兄詩詞抄襲的,這叫什么?”黎勉頓了兩次,最終才想到一個詞:“這叫為老不尊。”
“哈哈哈哈,看來黎兄也是性情中人啊。”
“正是正是。”黎勉笑著附和道:“說起來,愚兄還是更喜歡梅山狩獵時所作的那首,親射虎,獻帝王,說到做到,豪杰也。”
看著黎勉豎起的大拇指,顏川說道:“這可就讓小弟慚愧了,當時也是意氣之作,言語得罪之處,還望黎兄海涵啊。”
“不不不,顏兄性情中人,以當時的情形來說,這首詩可以說是相當應景了,是愚兄慚愧。”
“既如此,那邊相逢一笑泯恩仇,小弟以茶代酒,敬黎兄一杯。”
“好一句相逢一笑泯恩仇。”黎勉舉杯:“干了。”
一杯茶下肚,黎勉也明白顏川是明知自己來意的了,這才挑明了來意。
“不瞞顏兄,愚兄此次前來,還是為了梅山狩獵之時,顏兄所說的交易。”
“哦?”顏川裝出一副恍然的表情:“這么說,黎兄已經考慮好了?”
“顏兄說笑了,如此大事,豈是愚兄一言可決,愚兄就想問問,能否借兵平亂,而不駐軍。”
“借兵平亂?”顏川笑了笑:“黎兄說笑了,黎國百姓安居樂業,并未聽說有什么亂啊。”
黎勉哪還不知道,顏川這是在借機壓制自己,好拿到更多的談判籌碼。
不過他現在的境況,壓根就沒有反駁的資本。
“不瞞顏兄,愚兄雖忝為黎國太子,但手中無權,麾下無兵,二弟黎顯如今是兵精糧足,隨時都有可能謀反,為保我黎國百姓,所以愚兄懇求,向大盛借兵,平叛。”
只一句話,平亂就變成了平叛,顏川心里笑開了花,但臉上卻露出為難的表情:“請恕小弟直白,敢問黎兄,若我大盛出兵平叛,于我大盛有何好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