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節點枯骨林的死寂再次降臨,只有腳下骸骨碎裂的細響和我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曠的洞穴中回蕩。節點核心被毀,彌漫的死瘴緩緩消散,露出原本被掩蓋的、通往更深處的巖壁裂縫。我強忍著精神力的劇烈消耗和經脈的刺痛,毫不猶豫地沖入裂縫,向著核心禁地的方向亡命奔逃。
手中那根“同心羽”持續傳來灼熱的悸動,如同擂響的戰鼓,催促著我,也連接著另外兩個方向的戰友。蘇婉清已經發出了總攻信號,她沒有退路,我們更沒有!
就在我于陰冷死寂的北道疾馳的同時——
*東節點,熔巖裂谷。
秦墨的身影在灼熱的巖漿河畔輾轉騰挪,快如閃電。她原本利落的作戰服多處焦黑破損,臉頰上有一道被飛濺熔巖擦過的灼痕。手中的電光短棍雷芒已不如最初熾盛,但依舊凌厲無匹,每一次揮擊都帶著刺耳的爆鳴,將撲來的、由熔巖和邪火凝聚而成的“火魈”炸得粉碎。
她的對手,是一頭潛伏在巖漿河深處的、體型龐大的“熔巖巨蜥”。它渾身覆蓋著暗紅色的結晶鱗甲,口吐焚金融鐵的毒火,每一次甩尾都激起滔天火浪。秦墨的雷法雖能克制火邪,但這熔巖巨蜥皮糙肉厚,更能借助地力不斷恢復,極難對付。
“吼!”熔巖巨蜥再次掀起一片熾熱的巖漿瀑布,鋪天蓋地砸向秦墨!
秦墨眼神冰冷,不閃不避,竟將短棍往地上一插!轟!狂暴的雷蛇以她為中心炸開,形成一道球型雷電網,將巖漿盡數擋下!趁此間隙,她咬破指尖,在短棍上劃下一道血符!
“九天應元,雷聲普化,敕!”
短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雷光,化作一柄巨大的雷電長槍,撕裂空氣,以超越視覺的速度,精準地射入熔巖巨蜥大張的口中!
轟隆隆——?。?!
雷電在巨蜥體內瘋狂爆發!巨蜥發出凄厲的慘嚎,龐大的身軀在巖漿中劇烈翻滾,最終炸成無數燃燒的碎塊!東節點核心的邪陣符文隨之黯淡、崩碎。
秦墨單膝跪地,噴出一口鮮血,顯然強行催動秘法反噬不小。但她毫不停留,抓起微微震顫的同心羽,看了一眼核心方向,身影化作一道電光,沿著炙熱的通道疾射而去。
*西節點,沉魂水潭。
陳駿的情況最為兇險。他身處一個巨大的地下湖邊緣,湖水漆黑如墨,散發著攝魂奪魄的陰寒之氣。無數半透明的、發出誘人低泣的“水魅”從湖中涌出,試圖將他拖入深淵。更可怕的是湖心那個主持邪陣的“幻蜃妖”,它能制造出逼真無比的幻境,直擊人心最脆弱之處。
陳駿的道袍已被冷汗和湖水浸透,臉色蒼白如紙,眼神卻異常堅定。他腳下踏著玄奧的步法,手中符箓如同穿花蝴蝶般飛出,或化作金光屏障抵擋水魅,或燃起真火焚燒幻影。但他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顯示,他的心神正承受著巨大的沖擊。幻境中,他看到了師門慘案的重演,看到了逝去親友的哭訴,道心幾近失守。
“堅守本心,萬幻皆空!”陳駿怒吼一聲,將最后一張保命的“清心鎮魂符”拍在自己額頭,強行穩住心神。他看準幻蜃妖本體在幻境中一閃而逝的破綻,將蘇婉清給的“青鸞破邪符”激發,一道凝練的青光如同離弦之箭,無視重重幻影,精準地射入湖心那團扭曲的光影中!
“?! 比缤瑲馀萜屏?,幻蜃妖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,身形潰散,湖心的邪陣節點也隨之瓦解。漫天水魅哀嚎著消散,漆黑的湖水漸漸變得清澈。
陳駿癱軟在地,幾乎虛脫。他顫抖著握住發燙的同心羽,不敢有絲毫耽擱,吞下幾顆丹藥,掙扎著爬起,向匯合點踉蹌奔去。
*策應的小雅,如同暗夜中的幽靈,在三岔路口附近的陰影中無聲穿梭。她感受到了東西兩路節點被摧毀的能量波動,也聽到了北路林楓那邊傳來的最后轟鳴。她沒有絲毫喜悅,反而更加警惕。真正的考驗在核心區域,蘇婉清獨自面對了塵,情況未知。她必須盡快趕到,成為最后的奇兵。
*而我,沿著北道一路狂奔,辨氣術感知到枯骨林的死氣正在緩慢凈化,但前方核心區域傳來的邪惡威壓卻越來越強,如同實質的山岳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同心羽的灼熱感越來越強烈,仿佛在燃燒,預示著蘇婉清正在逼近最后的時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