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屠夫和蘆花雞一聽這話,臉立馬落了下來。
蘆花雞扯著喉嚨吼道,“沒錢!沒錢你還敢動手打人!”
“噗噗!”
張屠夫也吐了兩口唾沫到手上當潤滑劑。
“沒錢,那就用沒錢的規矩?!?/p>
“你打了我婆娘多少下,我就打回你多少下?!?/p>
他晃著手里的殺豬刀。
刀磨得锃亮锃亮的,在陽光下晃人眼。
而刀柄處,經年累月的早已被豬血染成了紅黑色。
“我羅天生好心,看你年歲不大的份上,就用刀柄來打你,就看你能抗得住多少下了。”
他還特意抽了兩下殺豬刀,在空中發出“咻咻”的聲音。
最后拿刀指著林沐風,“怎么樣,是要挨打還是給錢?”
“給錢,我們給錢!”
那邊早已有人去通知林家人了。
林父跛著腳,一腳高一腳低不要命地跑過來,正好聽見這話,趕緊應道。
他喘勻了口氣,從兜里摸出一個打了好幾層補丁的荷包。
“孩子還小不懂事,張大哥別跟他們計較?!?/p>
“就是家里銀錢不湊手,能不能先給個一百三十八文?!?/p>
這已經是家里全部的家當了。
可沒辦法啊,幺兒好不容易才有點出息,混上個百夫長的。
要是被打傷當不了值的話,萬一職位被裁撤了怎么辦?
“剩下的三百六十二文,再寬限些時日,給我們家一點時間來湊齊?!?/p>
林父臉上滿是被風霜雕刻的愁苦,皺巴巴哀求道。
許是知道林家確實只有這樣的家底,張屠夫猶豫了一下松口道,“看在街坊鄰居的面子上,我今兒給你林從山這個面子?!?/p>
“但你的面子可不值這么多,錢我可以寬限你一些時日,但總不能叫我吃虧?!?/p>
張屠夫伸出三根手指,“三分錢的利,下個月初一,你要能湊齊錢連本帶利還我,那咱兩家的帳,就一筆勾銷。”
“要是到了初一還沒錢還,那就得算六分利錢了?!?/p>
“怎么樣,我這條件還算厚道吧。”
說完他又冷哼一聲,“當然,你要是覺得多的話,那可以不答應的,讓你幺兒吃我五十棍就是了。”
林父只覺得嘴里苦巴巴的。
那三百多文錢,他們還不知道要去哪里掙呢,結果這還要什么三分利六分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