湯昭心里盤算著,臉色漸漸變得激動(dòng)。
他長這么大,還從沒見過一萬兩以上的錢。現(xiàn)在突然有人告訴他,今后每年可能有大幾十萬的收入。
湯昭頓時(shí)紅了眼。這時(shí)候誰還管朱允炆他們?只要不耽誤他在云南賺錢就行!
馮誠與湯昭設(shè)宴款待何秋師徒。席間,湯昭不停追問開采銅礦收益的事,幾杯酒下肚,就開始和何秋稱兄道弟。
何秋也有意拉攏湯昭,便刻意結(jié)交。在他看來,湯昭雖然性格粗豪,但也容易相處。
正如三國時(shí)期的曹操偏愛典韋、許褚這類粗豪勇將,何秋也更喜歡和這類性情直率的人打交道。
鳳城頗感頭痛,明明是他先邀請(qǐng)的何秋,怎么到頭來何秋和湯昭反倒更親近了?
可若真要他把賭注押在朱棣一方,心里還是難免猶豫。
朱棣雖已立為太子,但鳳城多年謹(jǐn)慎,已成習(xí)慣,始終不敢將身家性命全押上去。
何況他已是身兼兩國公之銜,何必非要湊到朱棣身邊,謀一個(gè)潛邸舊臣的名分?就算這么做了,朱棣又能給他什么好處?
這險(xiǎn)不值得冒。不管誰登基,總得善待他們這些與國同休的勛貴吧。
馮誠本就不打算回京城,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待在云南,多養(yǎng)幾個(gè)兒子才是正事。
在云南不顯山露水,安安靜靜做二把手,不是挺好嗎?
真有事情發(fā)生,還有西平侯在前頭頂著,麻煩落不到他頭上。
正盤算間,湯昭已喝得酩酊大醉,紅著臉高聲嚷道:
“馮誠!你給句痛快話,跟不跟兄弟一起干!”
馮誠哭笑不得,自己怎么會(huì)和這莽夫做了朋友?
“老湯啊,凡事總得等沐春回來再說。說到底,沐家才是世鎮(zhèn)云南的,你想開礦,終究繞不過他們。”
湯昭冷哼一聲,口齒不清地說:
“你這沒膽的慫貨……誰不知道沐家和先太子走得近?他們對(duì)何秋留在云南都未必樂意,更別說按何秋的意思在東川開礦了!”
“要我說,這事咱就該一起干,等他回來,黃花菜都涼了!”
接著湯昭又罵罵咧咧說了一堆難聽話,弄得馮誠尷尬不已,狼狽地從宴席脫身,回到自己府中。
臨走前,馮誠還是把何秋拉到一旁,坦言相告:畢竟這是云南,沐家威望高,這事必須先和沐春商量。
不過他承諾會(huì)先找沐春溝通,無論事情成不成,都盡量不讓雙方?jīng)_突,并保證何秋在云南期間的安全。
向何秋解釋清楚后,馮誠連夜趕往沐春的營地——如今這昆明是待不下去了,留著也是受氣。
趕到營帳,才知沐春即將凱旋,又平定了幾處土司叛亂,大勝而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