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話激將成功。藍玉不再遲疑,上前幾步冷冷道:“你說吧,藍慶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何秋笑了笑,湊到他耳邊低語:“實話告訴你,我殺藍慶是因為他對永安郡主圖謀不軌。”
藍玉臉色驟變,厲聲喝道:“你胡說!藍慶怎么可能……”
何秋打斷道:“這有什么不可能?我是現場唯一的目擊者,我的話還能有假?”
藍玉冷笑:“你當本將軍是傻子?這分明是假話!”
何秋擺手:“真假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只要燕王向陛下進言,加上我的證詞,陛下一定會相信。到時候你們藍家怕是難逃牽連。”
這分明是誣陷,卻正戳中藍玉的軟肋。朱元璋生性多疑,殺伐果斷。藍玉親眼見過不少開國功臣被誅殺,對朱元璋始終心存畏懼。
如果何秋真向皇帝作證,說藍慶對皇家郡主圖謀不軌,很可能引發朱元璋的殺心。當然,皇帝也可能明辨是非,斥責何秋。但藍玉不敢賭——賭輸就是性命不保。
藍玉臉色變幻不定,沉思良久,才冷眼看向何秋:“本將軍在陛下心中的地位,豈是你能揣測的?你以為單憑你一面之詞,就能讓陛下治藍家的罪?”
何秋笑道:“陛下自然不會治罪,但會對將軍產生猜疑。這應該不是將軍想看到的吧?不過是一萬只雞而已,將軍何必如此執著?”
藍玉有些被說動了。更準確地說,他是被何秋這種無賴戰術打敗了。不管事實如何,硬往你身上潑臟水,躲都躲不掉。
最終,藍玉無奈道:“行了,懶得跟你糾纏。既然你要這一萬只雞,就自己進去找。但我丑話說在前頭,運走這些雞我只給你半個時辰!
半個時辰后還沒運走,我就要派人射殺這些雞。畢竟這是我的田莊,不能讓這些雞玷污了我的土地!”
這分明是在給何秋出難題。
畢竟雞是活的!
無論是用馬車拉,還是靠人趕,都很難在半個時辰內將一萬只雞全部運走。
金忠沉默了許久,終于忍不住開口:“藍將軍何必這么計較,既然您已經答應歸還這些雞,不如把時間放寬一些?”
藍玉板著臉道:“本將軍給你半個時辰已是仁至義盡,休要討價還價!”
金忠還想再說,何秋卻搶先道:“不需要半個時辰,一炷香的時間我就能把這些雞帶走!”
藍玉一聽,差點笑出聲。
一炷香內運走一萬只雞?簡直是癡人說夢。
他本就打算為難何秋,才故意設下時限。
既然何秋夸下海口,周圍人也聽見了,若最后做不到,丟臉的自然是何秋。
藍玉巴不得看他出丑。
“呵呵,何先生年紀不大,口氣倒不小,本將軍倒要看看你怎么把這些雞帶走!”
他輕蔑一笑,滿臉嘲諷。
何秋沒理他,只聳聳肩,帶著金忠走向田莊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