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里,何秋忽然住口,只斜眼瞥向朱棣。
朱棣苦笑著搖頭,“是我一時糊涂,實在是何先生這門學問令我震動太大。過去我從未想過,人竟能預測地動。就連欽天監那些人,也多是事后為地動尋個解釋。”
聽罷,何秋倒能體會朱棣的心情。就像他初來此地時,也不信眼前人是朱棣,更不愿承認自己穿越到明朝,一心只想回到現代。
待真的確定身在明朝,那種沖擊帶來的震撼,恐怕不亞于今日朱棣所受。
姚廣孝溫言勸慰朱棣幾句,料想以朱棣心性,很快便能平復。
朱棣重新打起精神,與姚廣孝談起另一事。
“先前我們商議在燕王三護衛中設軍官營,教中下層軍官識字讀兵書。可如今推進遲緩,許多軍官不愿讀書,認為識字太難,他們做基層軍官不必學那么多。”
說到此處,朱棣自己也不禁搖頭,真是給了機會也不中用。
“這些軍官平日與士兵接觸最多,他們若不帶頭,士兵更難跟著學習。”
何秋沉吟片刻,問道:“如今軍營中用何書教他們識字?”
朱棣不解:“自然是用《九經直音》教音韻,再輔以《千字文》等蒙學讀物。”
何秋抬頭回想。《千字文》他知曉,開蒙頗佳,可那本《九經直音》又是何書?
何秋提出疑問。
姚廣孝略作解釋,何秋方明白。
原來《九經直音》是宋朝教人讀音的書籍,中有兩種識字方法。
一為直音,即在難字上標注同音字。
這同音字通常簡單易認,助學生識讀生字。
如“饕”字,上注“濤”字,便知讀音。
但若同音字也生僻,此法便不靈了。
至于反切,姚廣孝講了半晌,何秋仍不甚明白。
何秋思忖,這都不如拼音簡便。從前他未留意此節,所教三名弟子皆有基礎,不必從頭識字,跳過了這一環節。知行書院中他不管此事,也無人與他提及。
直至今日,他才知大明識字之難。
何秋正思索間,姚廣孝看出端倪,問道:“何先生是否有法子讓學生更易識字?”
何秋下意識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