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章（第2頁）

湯和與馮勝相視而喜。他們這般年紀(jì)仍欲隨駕巡幸，除卻情誼，亦存著在御前露臉的心思，免得新君忘卻兩家功勛。

馮勝尤甚——他至今仍頂著戴罪之身。

第299章祭拜

當(dāng)日湯和與馮勝便宿于御駕之側(cè)，惹得藍(lán)玉艷羨不已。同是國公，他卻得奔波安排大軍行程。

朱元璋在鳳陽府緩轡而行，每至一處必召當(dāng)?shù)厝相l(xiāng)紳，細(xì)詢民生疾苦。

鄉(xiāng)民皆言如今日子松快多了，變法確是良政。此言不虛——真正受損者乃那些世家大族，這些三老至多算得村中鄉(xiāng)賢，尚未及那般層級。

朱元璋甚慰，他深信家鄉(xiāng)父老不會相欺。結(jié)合錦衣衛(wèi)先前密報，更確信變法之利。

時光流轉(zhuǎn)，御駕終至皇陵。自陵寢竣工，朱元璋唯在落成時親臨一次。此后歲歲祭祀，皆遣宗室重臣代行——此亦是前事教訓(xùn)。

朱元璋備好香燭祭品，恭敬地祭拜了父母，隨后厚賞了守陵的衛(wèi)士。當(dāng)夜，他帶著朱高熾去見了被囚禁在皇陵中的晉王與其后人，以及被廢為庶人的朱允炆。探望之后，朱元璋原本愉悅的心情蕩然無存，這些人都是他的至親，卻不得不被圈禁于此。

朱元璋原本希望子孫世代享受國家奉養(yǎng)，但在何秋勸說后已放棄此念。即便如此，他仍盼望后代安分守己、不作惡事。然而如今晉王作亂、朱允炆不堪大任，為保全其性命，只能將他們禁在皇陵。

朱元璋領(lǐng)朱高熾立于殿中，香火繚繞間，他默默在祖宗牌位前敬香。朱高熾乖巧地隨同上香。沉默良久，朱元璋開口：“高熾，你要善待兄弟，將來繼承大統(tǒng)，須將大明江山完整傳于下一代。到那時，你便可在此向我報喜了。”

“皇爺爺……”朱高熾欲言又止。朱元璋了然笑道：“不必多言，世上哪有長生不老？都是騙人的！秦皇、漢武、唐太宗皆雄才大略，卻在此等小事上栽了跟頭，朕絕不會學(xué)他們。”朱高熾連連點頭，心中仍悸動不已——皇祖父此言，莫非已定下由我繼承父王江山？

朱元璋看著朱高熾，心中暗覺好笑。自己讓朱棣帶他隨行巡視天下，意圖已十分明顯。只要朱高熾不似朱允炆那般無能，朱棣必會將江山傳于他。朱元璋輕拍孫兒肩膀，凝望著德祖玄皇帝朱百六、熙祖裕皇帝朱初一等牌位，恍惚間又回到了昔日朝不保夕的歲月，那時何曾想過會有今日。

爺孫二人在此停留大半個時辰后，便回鳳陽行宮歇息。接下來的祭拜禮儀更為繁瑣，一老一少未必能承受。忙碌三五日后，皇陵祭拜終于完成，連觀禮的何秋都腰酸背痛，不知朱高熾如何堅持下來。

次日，眾人未作停歇，又前往劉繼祖墳前上香。劉英早已帶著家人在此等候。與皇陵祭祀的莊重不同，劉繼祖墳前格外熱鬧，哭聲一片，何秋也假意掉了幾滴眼淚。朱元璋卻是真情流露，感慨萬千。

“劉老爺，俺朱重八又來看你了。當(dāng)年你對俺的恩情，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。如今你的兒子已經(jīng)被俺封為侯爵，享受榮華富貴，想必您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。”

看著眼含淚光的皇帝，四周的人們心中充滿了羨慕與嫉妒，為何劉繼祖家就有這樣的好運(yùn)氣，能讓皇帝一直記掛在心。

就連劉繼祖的二兒子劉春犯下諸多惡行，皇帝也未曾將他處死。

其中有一家人顯得格外小心翼翼，那便是曾經(jīng)雇傭朱元璋做工的劉德的后代。

他們在大明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，生怕哪一**帝又想起當(dāng)年劉德的吝嗇，找個借口將他們?nèi)姨幩馈?/p>

盡管之前朱元璋曾表示不再追究此事，但鳳陽府的官員們個個都緊盯著他們，只等他們犯錯。

一旦犯錯，官員們便能名正言順地懲治他們，為朱元璋出一口惡氣，討好天子。這樣的事既不費力又能討好皇帝，何樂而不為呢？

一陣痛哭之后，朱元璋感到有些疲憊，一旁的鳳陽知府等人連忙讓眾人散去，好讓皇帝能夠好好休息。

朱元璋并未在鳳陽府停留太久，臨行前，他再次看了看鳳陽這座中都，仿佛想起了當(dāng)年主持修建中都的李善長，最終下令恢復(fù)李善長的爵位，并命人尋找他的嫡系子孫繼承爵位。

離開鳳陽的路上，朱元璋又將何秋叫到身邊詢問。

“朕知道你的主意一向很多，也很擅長發(fā)展地方，你認(rèn)為鳳陽該如何發(fā)展？”

盡管一路上鳳陽的官員和百姓都對朱元璋報喜不報憂，但朱元璋并非瞎子，有些事情他心知肚明。

何秋沉思片刻，回答道：

“陛下可知道水泥？”

朱元璋不滿地瞪了何秋一眼，說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