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,刺骨的冰冷,是林燁恢復(fù)意識時的第一感覺。仿佛整個人被浸泡在萬年寒冰之中,連思維都快要凍結(jié)。緊隨而來的是全身撕裂般的劇痛,尤其是后背和內(nèi)臟,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難以忍受的痛楚,仿佛被重型卡車碾過一般。
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,視線模糊,只能看到一片搖晃的、布滿水漬的金屬頂棚,耳邊是單調(diào)而規(guī)律的引擎轟鳴聲,還有海浪輕輕拍打船體的聲音。
在船上?他沒死?是誰救了他?
他試圖轉(zhuǎn)動脖子,但劇烈的疼痛讓他立刻放棄了嘗試。他只能僵硬地躺著,用殘存的感知力去探索。
這是一個狹小、簡陋的船艙,空氣里彌漫著魚腥味、機(jī)油味和濃重的消毒水味道。身下是粗糙的毯子,身上蓋著一件帶著汗味的舊棉襖。他感覺到左肩和后背的傷口被重新包扎過,雖然依舊疼痛,但不再流血。
是“星火”的人?還是……?
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:海底平臺的爆炸、“虬龍”決絕的撞擊、失控的“龍脈之眼”、那恐怖的吸力、以及最后時刻,在強(qiáng)光中驚鴻一瞥的、巨大而詭異的建筑輪廓……
“虬龍”……它怎么樣了?那個輪廓……到底是什么?
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和巨大的疑問充斥著他的心頭。
艙門被輕輕推開,一個身影走了進(jìn)來。借著從門縫透進(jìn)的微光,林燁看清了來人的輪廓——是“老槍”!他臉色凝重,眼中帶著疲憊,但看到林燁醒來,明顯松了一口氣。
“你醒了?感覺怎么樣?”“老槍”走到床邊,壓低聲音問道,同時遞過來一碗溫水。
林燁張了張嘴,喉嚨干澀得發(fā)不出聲音。“老槍”小心地扶起他一點,將水一點點喂到他嘴邊。
溫水滑過喉嚨,帶來一絲生機(jī)。林燁艱難地吐出幾個字:“……虬龍……平臺……”
“老槍”神色一黯,嘆了口氣:“我們都看到了。‘虬龍’……它用自己最后的力量,強(qiáng)行中和了失控的能量爆發(fā),暫時封住了‘龍脈之眼’的洞口。但它自己也……能量耗盡,消散了。”
消散了?林燁心臟一縮,那個威嚴(yán)而悲愴的古老守護(hù)獸,為了阻止災(zāi)難,最終選擇了自我犧牲……一股沉重的哀傷壓得他喘不過氣。
“平臺徹底毀了,‘漁翁’的人死傷慘重,核心設(shè)備基本報廢。‘歸墟計劃’……暫時被挫敗了。”“老槍”繼續(xù)說道,語氣中卻沒有太多喜悅,“但是,‘龍脈之眼’的能量場變得極不穩(wěn)定,那個洞口雖然被暫時封住,但就像一顆定時炸彈。而且……”
他頓了頓,目光銳利地看著林燁:“根據(jù)你最后傳回的模糊影像和我們后續(xù)的監(jiān)測,爆炸瞬間,‘門戶’……似乎真的被短暫地打開了一條縫隙。我們捕捉到了一種……從未有過的能量頻譜和空間波動。那個輪廓,經(jīng)過初步分析,不像是自然地質(zhì)結(jié)構(gòu),更像是……某種非自然的、巨大的建筑體或……遺跡。”
遺跡?!林燁瞳孔驟縮!海底深處,連接著另一個空間?或者……是某個失落文明的遺跡?這簡直顛覆了認(rèn)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