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觀測站內,空氣仿佛凝固了。手電光柱在樓梯口晃動,雜亂的腳步聲和壓低的交談聲越來越近,如同死神的鼓點,敲打在林燁緊繃的神經上。他蜷縮在檔案柜后的陰影里,匕首的冰冷觸感傳來一絲清醒,心臟在胸腔里狂跳,但呼吸卻被壓制到微不可聞。
無處可逃!唯一的出口被堵死!硬拼?對方人數不明,裝備不明,自己重傷未愈,勝算渺茫。束手就擒?絕無可能!懷中的絕密資料和“龍焱”的遺志,絕不容有失!
就在他腦中飛速權衡、幾乎要選擇暴起突襲的剎那,胸口的玉佩突然傳來一陣極其微弱、但異常清晰的、帶著某種規律的悸動!不是預警危險的刺痛,而是一種……指引?仿佛在提示他看向某個方向!
是檔案柜后面那堵墻!
林燁福至心靈,立刻用手在身后的墻壁上快速摸索。墻壁粗糙冰冷,布滿灰塵。但當他摸到靠近墻角底部的一塊區域時,指尖傳來一絲極其細微的、不同于水泥的金屬冰涼感!他用力按壓,那塊區域竟然微微向內凹陷了一下!
有暗門?!
他心中狂喜,但不敢發出任何聲響,繼續仔細摸索。很快,他找到了一個極其隱蔽的、嵌在墻體內的、類似門閂的金屬小機關。他小心翼翼地扳動機關。
“咔噠。”
一聲輕不可聞的機括響動。緊接著,他身后的一塊墻壁,悄無聲息地向內滑開了一條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!一股更加陰冷潮濕、帶著濃重海腥味的空氣從縫隙中涌出!
是密道!“龍焱”果然留有后手!
林燁毫不猶豫,立刻側身擠了進去,反手將暗門輕輕推回原位。幾乎在他進入密道的瞬間,觀測站地下室的門被“砰”地一聲撞開,幾道強烈的手電光柱掃了進來!
“沒人?”
“搜!仔細搜!肯定藏在哪兒!”
外面傳來搜尋的聲響和對話聲。林燁背靠著冰冷的密道墻壁,屏住呼吸,一動不敢動。密道內一片漆黑,伸手不見五指,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和外面隱約傳來的動靜。
幾分鐘后,外面的搜尋似乎沒有結果,腳步聲和交談聲漸漸遠去,似乎上了地面。但他們肯定還在附近搜查,沒有離開。
暫時安全了。林燁長長舒了一口氣,冷汗已經浸透了后背。他摸索著打開微型手電,照亮了密道內部。
這是一條向下傾斜的、狹窄的混凝土通道,僅容一人彎腰前行。通道壁上凝結著水珠,地面濕滑,空氣污濁,顯然已經廢棄很久。通道深處一片黑暗,不知通向何方。
沒有退路,只能向前。
林燁定了定神,將匕首握在手中,沿著通道小心翼翼地向深處走去。通道蜿蜒曲折,時而向下,時而平緩,走了約莫十幾分鐘,前方隱約傳來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,空氣也變得更加潮濕。
終于,通道到了盡頭。一扇銹跡斑斑的鐵柵欄門擋住了去路。門外,是洶涌澎湃的大海!海浪直接拍打著門外的礁石,濺起的水花透過柵欄縫隙打濕了林燁的臉。
這是一個位于海平面以下的隱秘出口!出口外就是波濤洶涌的大海!
如何出去?游泳?以他現在的狀態,在風暴未息的海里游泳,無疑是自殺。他仔細觀察鐵門,發現門是從內部用一根粗大的插銷鎖住的。他用力拔開銹蝕的插銷,推開鐵門。
冰冷的海水立刻涌了進來。他探頭向外望去,外面是一個被巨大礁石半包圍的小型洞穴,洞口朝向大海,此刻正被狂風巨浪不斷沖擊。洞穴內水位隨著浪潮起伏,沒有可以立足的干燥之地。
必須盡快離開這個洞穴,否則一旦漲潮或者被外面的人發現這個出口,還是死路一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