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助著地兵級別陣法的強悍,總算是讓尚蕓保住了性命,但玄石玄晶卻瘋狂消耗,代價之大,簡直難以想象。
揮霍了許久,玄海當中近乎枯竭,加之腳踝骨裂處傳來的痛楚更加鮮明,方才讓武昶從狂怒之中清醒過來。
玄氣第六重納川境的玄海雖然廣袤無垠,卻并非取之不盡,用之無竭,除非能夠突破到玄氣第七重生生境,方能夠避免這方面的劣勢。
感受到玄海的刺痛,武昶及時收手,方圓數十丈之內幾乎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,到處都是斷壁殘垣,斷肢血池。
僅剩下的兩名羅剎門弟子站得老遠老遠,用輕傷為代價,躲過了這一劫。
沒等他們倆松一口氣,夕雨劍與鐵劍同時刺穿了兩人的心臟。
劍身轉動,將兩人的心臟絞碎,心脈也在同一時間徹底震散。
劫后余生,正是兩人最為放松地一刻,也成了他們同時喪命的時間。
兩人一起撲倒在地上,怕是致死也不信,自己好不容易堅持到現在,竟然會死得這么倉促,這么簡單。
尚蕓與陳青各自抽出兵刃,反手就插在地上,用來穩定住搖搖欲墜地身形。
石長發也努力地從廢墟之中掙扎著爬起,看起來似乎非但沒有被拳罡給波及到,甚至還恢復了不少氣力。
原來就在武昶發癲之際,石長發已覺察不妙,趕忙勁灌雙拳之中,對著地上狂捶猛轟,開出一條簡短的地道。
藏身于地道之中,在拳罡到來之際,總算是避過一劫,毫發無傷不說,還在其間以金鐘罩療傷篇恢復了一些狀態。
發癲完畢,武昶看著狼藉到不能再狼藉的百草門山門,怔怔出神。
上山之時,羅剎門幾十號人洋洋灑灑,熱熱鬧鬧,到了現在,只剩下他這位太上長老孤身一人。
強烈的反差感,讓武昶有一種活在夢中,難以置信的錯覺。
記憶之中,那個弱小到可能只有一個玄氣第五重級別的百草門到哪里去了?
為什么親身體會的,和自己腦補的畫面完全不一樣?
再怎么堅固的向道之心,在這一刻,也變得有些茫然了。
武昶不明白,也無法明白,自己等人的實力明明擁有壓倒性的優勢,為什么換回來的,會是如此慘痛,如此悲慘的代價?
看著現場還站著的三道身影,武昶更是迷惘到無以復加的地步。
三個人,不管是石長發還是陳青、尚蕓,面對的都是遠遠強過自己的對手,但偏偏站到最后的,是他們。
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老了,老到出拳都沒有力氣了么?
三人的身影即便是如風中殘燭,隨時都會有倒下的可能性,武昶也不敢信半分。
三個家伙,就好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,哪怕受到了再嚴重的攻擊,哪怕一次又一次地倒了下去,都會再一次站起來。
僅僅一個石長發,就折騰得武昶夠嗆,再加上另外兩人,武昶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。
退意,在不知不覺間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