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呂嚴,呂嚴何在?”
天機殿內,圣上紫傾風歇斯底里地怒吼著,聲音傳徹延綿不知多少里,整個皇宮上下,怕是都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作為大內總管太監的呂嚴,往日里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圣上的身旁。
貼心的程度,甚至是到了圣上都不需要開口,但凡稍稍有一點動作,呂老太監就會悄然出現。
可是今天,任由圣上如何呼喚,呂嚴都未曾出現,就連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“主子萬歲爺,有,有何吩咐?”
一名年紀稍長一些的太監踉踉蹌蹌滾進了天機殿,雙目低垂地跪倒在紫傾風的面前,聽候差遣。
老太監看著年紀大,實際上還要叫呂嚴一聲義父,乃是呂老太監收下的螟蛉之子。
太監斷六根,沒有后代,所以不知道從哪一代開始,就流行了義父義子這一套玩法。
沒權沒勢的小太監想要上位,除了得到圣上的恩寵信任之外,最快的方法,就是拜一位位高權重的義父。
天元城數以千計的太監當中,又有哪一位尊崇得過呂老太監呢?
“賀喜,你干爹呢?跑哪里去了,為什么都不來見孤?”
“是上次呵斥了他兩句,心里出毛病了么?”
賀喜年過六旬,在皇宮里服侍了足足有四十多年的時間,一步一步爬到如今副總管的位置,在圣上面前也算是老熟人了。
副總管的位置聽著挺高的,距離呂老太監的大內總管太監的位置,僅僅是多了一個“副”字,但賀喜想要坐上呂老太監的位置,起碼還得爬好幾級。
幾級,可能要幾十年,也可能一輩子都到不了。
“回主子萬歲爺的話,老祖宗豈敢生主子的氣,實在是……”
“你等等!”
賀喜跪倒在地上,雙手顫顫巍巍,粗喘著氣回答,只是話沒說完,就又受到了嚴厲的呵斥。
用挑桿拉開幕簾,露出紫傾風陰沉無比的臉龐,死死盯著賀喜。
“剛剛,你叫誰老祖宗?”
宮廷當中,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,數千太監,別管品級高低,一律稱呼大內總管太監為老祖宗,以示對這位真正意義上的大太監的尊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