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等謀劃一出,我的太淵閣與朝廷已經死死地綁在了一塊兒,一枯俱枯,一榮俱榮,難道我的忠心,圣上還要懷疑不成?”
祁道庭口口聲聲以表忠心,但以他以往的所作所為,卻是與忠心二字沒有半點關系,更多的只是利益而已。
別說是呂老太監的眼神不善,就連圣上紫傾風的雙眼里,都看不到一點半點與信任有關的字樣。
“主子萬歲爺,這廝……”
呂老太監心有不忿,還想要再說些什么,卻被紫傾風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,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不再作聲。
“你的誠意,孤能相信幾分,完完全全取決于你的表現。”
“時至今日,你對于接天臺的很多東西都沒有如實相告,對于之后的事情也諱莫如深,你讓孤如何相信你?”
“若是玄域真的大舉來犯,你太淵閣是否依舊一人不出?你祁道庭是否依舊不愿將接天臺的秘密如實相告?”
接二連三的質問,使得祁道庭臉上的苦笑越發的濃郁,握著拐杖的手甚至也開始哆嗦了起來。
“圣上,我也有我……”
“你說是不說?”
紫傾風根本不想多聽祁道庭有任何的狡辯,直接打斷。
若是真的鬧到玄域大軍壓境的那一天,那些個高高在上的玄修,真的會聽幾句狡辯就乖乖退走么?
絕不可能!
你有你的理由,人家當然也有人家的原因,付出代價的,只會是千千萬萬無辜的百姓。
“能說的,我都說了,圣上,只要接天臺真的能夠落實,你的心愿,我的心愿,都能夠實現。”
“既然圣上沒有別的吩咐,我就先行告退了,一副老骨頭,還指望能夠再多堅持一段時間,等到‘那一天’的來臨。”
說著,祁道庭向后退了一小步,整個人慢慢化作一粒粒細小的粉末,飄散了開去。
墨綠色的邪氣隨風而逝,很快,這天機殿里,就連他存在過的一絲絲蹤跡也失去了。
“主子萬歲爺,就這樣讓這老賊溜走么?真的不把他強行留下?”
呂老太監對方才的事情終究還是心生怨懟之情,多少在心里把這份出洋相的“恩情”給記了下來。
“罷了,他真要走,你,我,再加上襲風和紀綱,都未必能夠留得住他,甚至于老祖宗都未必能夠將他留下。”
“走吧,過了這么久,也該去看看,孤的文武百官們,到底有沒有商量出什么名堂來。”
“但愿,孤不會成為天元皇朝的亡國之君。”
這一刻,紫傾風的臉上,有著說不出的落寞與哀傷,連帶著他的氣質,都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。
本是春風入暖的時節,屋外卻突然狂風大作,呂老太監不敢怠慢,連忙取了一件披風,三步并作兩步迅速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