滾滾熱浪席卷開來,將周邊一眾樹木雜草全數燒成焦炭。
或是百刀,或是千刀,亦或其實根本,只有一刀。
就連曾維自己都不清楚,裹挾著全部精氣神,又被推上巔峰的這一記鳳炎刀究竟有多厲害。
但他卻有一種感覺,即便是堅如磐石的石長發再度出現在面前,也會被這燎原一刀直接一分為二,再無懸念。
恍惚之間,曾維仿佛聽到了一聲哀嚎。
是那似人似鬼的女子所發出的么?
似乎是,又似乎不是。
地兵刀器的去勢,就這么直挺挺地僵持在了半空之中,無法再向前半分距離。
纖細的五根手指緊緊抓住了刀刃之處,血光迸現。
血光,卻不是血花。
火焰與血光的交相輝映之下,那張凄美絕倫的臉龐則是顯得有幾分嬌柔,又有幾分慘白,但曾維卻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,再去欣賞這女子的美貌。
哀嚎之聲,正是火鳳虛影所發出的,恍若被遏制住了喉嚨一樣,痛苦萬分。
“呵呵……呵呵……”
伴隨著女子的笑聲,地兵刀器當場炸裂,化作無數密密麻麻的小碎片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。
根本就來不及心疼兵刃的折損,無數碎片透體而過,將曾維的身軀變作千瘡百孔,血柱飛濺,猶如一只大刺猬一樣詭異莫名。
連帶著身后那看起來聲勢浩大的火鳳虛影,也一下子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坑洞,再也無法維系,渙散作一片又一片的玄氣,漸漸消散。
五指輕撫而來,曾維只看到眼前一只潔白如玉的手掌不斷放大,放大,而后便什么都不再知曉。
身軀還依舊保持著握著刀的姿勢,但身首卻早已分離。
好大一顆頭顱,被女子握在手心,指尖輕輕一點,血肉便迅速分離,只剩下滲人無比的白骨。
漆黑無比的深夜即將過去,耀陽黎明也將取代黑暗重新籠罩這片土地。
但在廣袤無垠、遮天蔽日的森羅密林之內,一切的一切,都會被慢慢掩蓋,隨著時間的推移與逝去,漸漸無人問津。
“莊主,到底是什么,能讓你嚇成這樣?連花魁娘娘都對你禮遇有加,天底下還有什么好怕的?”
馬車上,石長發沒有一絲絲的困意,反倒越聊越起勁。
像他這樣橫練外功達到真氣自生境界的高手,別說是一宿不睡,就是幾十天不閉眼也不是什么難事兒。
“不可說,不可說,倒也不是怕,但是一旦牽扯上,會非常的麻煩。”
“你也知道,我不介意麻煩,甚至喜歡自己找麻煩,但我卻不喜歡麻煩找上門。”
似乎感應到遠方的恐懼氣息,洛一緣有意無意地探出頭,向后望了一眼,隨意打了個哈哈,又回了車廂里。
熱鬧非凡的森羅城已近在眼前,而另一方的地平線處,一抹陽光,正漸漸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