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起彼伏的慘叫聲,哀嚎聲來回飄蕩,縈繞不絕,簡直就像是鬼哭一般,讓人產生從心底的畏懼。
其中八九成大多都被磨平了棱角戾氣,只剩下無盡的求饒,喋喋不休喃喃自語地反復念叨著幾句意思相近的話,渴望能有在世為人的一天。
只有極少部分,依舊兇悍得要命,口口聲聲污穢之語,言語之中沒有半點服輸?shù)囊馑迹瑒菀c血骷髏再分個高下生死。
“梅無翳?是上一代的老堡主?”
因為太過年輕,納蘭曜對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,充其量只是覺得略略耳熟罷了。
可活過百多歲的應玉堂卻清楚明白,這三個字的分量,到底有多重。
那是威壓幾近一個時代的擎天巨擘,真正魔頭之中的魔頭,就連主宰了整個魔教,玉人無雙的月靈公主納蘭玫都不愿意招惹的恐怖人物。
自己被稱作什么嗜血魔鬼,和堪稱魔中之魔的梅無翳比起來,說小巫見大巫都有些過分,那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。
他的手指不由得有些發(fā)抖,回想起了那些封塵許久的記憶,嘴角有些苦澀。
魔中之魔血骷髏,那也是真正威壓一個時代的恐怖人物,血色顱骨所到之處,遍地生骸,血花漫天,幾乎罕有人可出其右。
“這群人只呼喚梅無翳的名號,卻絕口不提當代血骷髏,那個小姑娘。”
“難道,他們都是被老堡主生擒之輩么?被關了太久,以至于思覺失調,甚至都不知道骷髏堡早已易主?”
血海骷髏堡有個離奇又古怪的規(guī)定,要接任堡主,就必須親手弒師,取師父頭顱,再以無數(shù)強者的鮮血澆灌,令其變作一個真正的血骷髏。
當代血骷髏自出江湖也有一段不少的時日,這群人不應該毫無察覺才對,唯一的解釋,便是梅若雪幾乎從未來過此地,也沒扔什么新人進來,一應事務,全都由怪人操持。
“梅無翳,有本事就出來,與本教主大戰(zhàn)三百回合!”
“我牧野寧已想出破解你陰陽寶鑒的法門,絕不會再敗給你,你出來!”
“梅無翳,你那勞什子血煉塑魔身不是號稱金剛不壞么!”
“老夫苦思數(shù)十載,終于鉆研出一門指法,名喚洞冥玄指,可洞碎幽冥,破你的血煉身綽綽有余,你倒是出來與老夫比上一比!”
“梅無翳,你得罪朝廷,那是自尋死路!抓我一個賀信又有何用!”
“終有一日,大軍到來,你一己之力,豈能對抗千軍萬馬,骷髏堡必會被夷為平地!”
能夠被關押在骷髏堡的牢房中,就不可能存在什么泛泛之輩。
真要是廢物一個,哪還用得著梅無翳將他們留著,隨隨便便一掌當場了結,還一了百了,挫骨揚灰之下,沒準收尸的麻煩都省了。
絕大部分囚徒都已低下曾經高貴的頭顱,只為能夠重見天日,甘愿低聲下氣,許諾一切。
但總會有硬骨頭,就算被關了足足幾十年的光景,還是不愿低頭,依舊日復一日地叫囂著,渴望能在與梅無翳好好斗上一場。
“牧野寧?洞冥玄指?洞冥老人?賀信?”
仔細聽出叫得最響的三人名號,應玉堂細細咀嚼之下,雙眼瞪得渾圓,倒吸了好大一口涼氣。
這三個名字,放眼現(xiàn)在的江湖,是不值一提,幾乎聞所未聞,但在幾十年前,那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,名頭響亮得很,個個都不遜色他嗜血魔鬼。
天齊教當初橫空出世,教主牧野寧自稱只與天比高,實力強橫無雙,到處招兵買馬,燒殺搶掠,很快就打出了旗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