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虎和拒嫂,這兩件事哪個更難?
對于常人而言,當然打虎更難,武松這樣天生神力的主兒世上才幾個呀。
可對于武松而言,拒嫂比打虎難多了。
武松不想當那沒人論的豬狗,他心中有廉恥,可也有感情。
他要真沒有那心思,大可心平氣和,三言兩語,輕描淡寫著就把事解決。
又何必搬出禮義廉恥倫理綱常這大棒來呢?
說白了,在這事上,武松心虛,他這叫惱羞成怒。
眾所周知,石砸狗叫,沒那心思,你急什么眼呢?
武松好面兒,爺們要臉!
“啊呀!小小丫鬟口出狂言,辱我家嫂,莫非想要討打!”
武松站了起來,嚇得龐春梅直往陳嘉豪身后躲。
“武都頭,你堂堂的打虎英雄,難道要與她這不知禮數目不識丁的下人一般見識嗎?”
陳嘉豪急忙起身,將龐春梅護在身后。
武松壓了壓火氣,坐了下來,心里想著:
本就懷疑此處有埋伏,誰知道這丫鬟出言不遜,是否在故意引我出手呢?
萬不可沖動。
“此言也有道理!但也請大官人將她轟下去吧,省的壞了你我喝酒的好心情!”
“春梅,你先出去,這里不用你伺候了。”
陳嘉豪起身把龐春梅送出房門,折返回來,說著話,彎腰給武松倒酒。
“武都頭,我家這丫鬟雖然說話難聽,但所言并非全無道理。”
“她辱我家嫂還有道理了?西門慶,倒是你,我管你不似好色之人,看來傳聞是假的,你并未我家嫂嫂有染。”
“不,我與你家嫂嫂有染……”
“……外面有些流言蜚語,是這般說的。”
陳嘉豪伸手壓在武松肩頭,湊個近乎,繼續說道:“武都頭,你今日才進城一天,那有關武大的死因,便已經聽到了兩個版本。可我要告訴你,武大之死,謠言可不止一兩個。”
武松挺了挺腰板,意外覺得陳嘉豪的手有些力道。
但因知曉他懂些拳腳功夫,便也未當回事,只是問道:“那是還有多少個?”
陳嘉豪拍拍武松肩膀,起身邁步:“武松啊,你且聽我娓娓道來。
武大一死,你家嫂嫂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在這舉目無親的陽谷縣,要面臨何種處境嗎?你可知道,縣內有多少不學無術的浪蕩子覬覦她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