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這份歡樂還沒有維持多久,一聲驚叫忽然響起。
許仙等人循聲望去,見著另一桌,一個身著儒衫的書生似是喝多了酒,面色漲紅,一把將一旁倒酒的丫鬟,摟入懷中,丫鬟不禁驚叫出聲。
許仙見狀,眉頭頓時皺起,手中酒杯丟擲而出,狠狠砸在那書生手背上,砸出一個紅印,書生頓時吃痛不已,驚呼一聲,下意識地松開了懷里的丫鬟。
那丫鬟慌忙逃出那書生的懷抱,跑到一旁,像是驚慌的小獸一樣,精神未定。
“酒喝多了,腦子也糊涂了嗎?輕薄上丫鬟了。”許仙面露鄙夷之色道。
這百花樓的丫鬟,并不賣身。
她們要么是百花樓自己買的,掌握了奴契的,要么是附近女子來做事。
雖然結局都差不多,畢竟當一只腳踏入泥潭的時候,那么接下來,哪怕你不愿意,也會一步步地陷進去,最后賣身賣笑。
但不管怎么說,至少此刻她們不賣身。
許仙桌上的書生面上也露出鄙夷的神色,今日來百花樓,是來尋歡作樂的,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,聽花魁彈奏,吟詩作對,這才是文人雅士,便是眠花宿柳的,那也是你情我愿,如今酒席未散,席間失態(tài),成何體統(tǒng)?
還欺負個丫鬟,也不怕丟了身份?
“許解元大人有大量,饒他一回,他平日里并非這般,只是今日多喝了些酒。”
有何和這書生交好的,連忙起身扶住書生,又替他向許仙賠罪。
“既是酒量不行,那就少喝些酒。”許仙冷哼一聲,旋即收回目光,懶得同他們計較。
都說酒能亂性。
但許仙更相信,酒后釋放了本性,而所說的也大多是都本心真話。
喝了些酒,是連自己是誰都忘了。
“多謝許解元。”
見許仙不追究,那書生友人這才大大松了口氣,連忙勸那書生坐下。
然而那書生反倒不依不饒了起來,大聲嚷嚷道:“不過就是個丫鬟而已,有什么大不了的?這里也不是他許漢文說了算,是李修緣請我來的,他算什么?還是說因為當了解元,就瞧不上我這個秀才同窗啊?”
此話一出,整個包廂頓時為之一靜。
就連彈奏的樂妓都不敢演奏,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書生,心道,他瘋了嘛。
原本攙扶醉酒書生的好友也不敢動,膽戰(zhàn)心驚地看向許仙。
誰不知道李修緣和許仙相交莫逆,誰又不知道許仙的老師是沈仲文,師兄是杭州知府。
真的鬧起來,甚至都不用別的人來,讓許仙那姐夫李公甫來,便能將書生給抓進去。
其余書生也紛紛看向許仙,期待許仙的處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