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還沒來,你們就對上對子,未免不給我面子吧。”
就在一群人議論紛紛的時候,許仙的聲音驟然響起。
沈清妍眼眸之中浮現一抹異彩,當即望去。
其余女子也紛紛望去,見著許仙緩緩走來,身軀頎長,玉樹臨風,普通的一件儒衫穿在他的身上仿佛都有了靈性,腰間佩著倚天長劍,更添三分尋常儒生未曾有的英氣。
一眾女子立時無情地舍棄楊靖,看著許仙,眼中泛出星星。
“漢文。”
看到許仙到來,一群儒生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,紛紛往后撤去,讓出一條道路來給許仙。
最后的希望。
不管平日里怎么明爭暗斗的,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同鄉,不能給這個從宋州來的家伙壓下去。
佛爭一炷香,人爭一口氣。
這要是被人打了臉,他們這一代的杭州學子出去都抬不起頭來。
看到這一幕,楊靖眼神之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陰霾,旋即臉上堆起笑容道:“閣下便是許仙許漢文,今日遲來,可要罰酒三杯。”
“汝是何人,也配與我喝酒?”許仙一臉輕蔑地看著楊靖。
楊靖臉上笑容微微一滯,心中大惱,不是說此人豪放,哪怕是販夫走卒都能放下身份,與之結交的嗎?
想到此處,楊靖瞥了眼一旁的鬼魂,旋即冷笑道:“眾人皆說許仙才華橫溢,文武雙全,為人豪邁,不曾想也是如此有眼無珠,目光短淺之輩,殊不知奉圣人道,行萬里路,布衣亦可傲王侯。”
“布衣不僅可以傲王侯,漢高祖劉邦提三尺劍,還以布衣之身,滅暴秦,定天下,然而你配嗎?”許仙面上輕蔑不減,“古之賢相,伊尹、百里奚皆曾為奴,然難掩其才,終輔明君有成。是因他們是伊尹,是百里奚,而不是他們做過奴,所以你只是尊旁門師,仗三寸舌,童生妄自稱兄弟,可笑。”
“童生?他連秀才都不是?”
一眾人驚呼,不敢置信地看著楊靖,旋即感到羞恥。
輸給一秀才,還說得過去,但童生不一樣。
秀才可稱相公,可童生,什么都不是。
秀才不如舉人,但也有功名在身,可見官不跪,然而童生沒有這待遇,他們見官要跪。
大家并不屬于一個階級。
楊靖面色當即掛不住,難看至極,感覺自己的遮羞布都被人扯下,當即沉下臉道:“爾等手下敗將,看甚?我雖只是童生,爾等不就輸給了我?”
一眾人聞言,面色不禁難看,無法反駁。
“吟詩作對,文人之戲,本小道爾。蕭何何曾以詩詞聞名,然而古今以來又有幾人自信為相可及他之一半?張良又何曾以詩詞聞名,然而又有幾人有他運籌帷幄之中,決勝千里之外的謀略?若單論文采,曹子建才高八斗,古今以來又有何人敢說可勝之一籌,然而治國之才卻是平平,反倒喝酒誤事,汝便是沉迷這些小道,所以時至今日方才一童生耳。”許仙搖頭道。
吟詩作對是文人相戲的手段,科舉都不考。
如果以許仙前世的考試作比較,撐死算是課外興趣。
會不會很重要嗎?
“漢文一語驚醒夢中人,我輩中人讀孔孟之道,為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,如何沉迷于這詩詞小道?”一眾儒生聞言,當即露出欣喜之色,齊齊朝著許仙拜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