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唐大營里,缺乏經驗的士兵在兇殘的羯族戰士面前節節敗退,不少人扔掉兵器四散奔逃。
劉世達在親兵護衛下且戰且退,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倨傲。
混戰到了天亮,營寨里,成了屠宰場,尸山血海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尸體。
”將士們!”褚奇虎翻身上馬,雁翅長刀在晨光中劃出一道寒芒,”隨我突圍!”
他一馬當先,長刀所向披靡。羯族士兵認出這位威震北境數十年的戰神,竟不由自主地后退讓路。雁翅長刀每一次揮砍都帶著破空之聲,刀鋒過處,敵軍人仰馬翻。
”好一個褚奇虎!真是寶刀未老。”遠處山崗上,鞏喜碧撫掌贊嘆,雖然沒有看見過他年輕時英姿颯爽的風貌,不過看了現在可以想象到他當年龍精虎猛英姿風發。
”可惜啊”她緩緩舉起令旗,”放箭!一個不留!”
密集的箭雨突然從兩側山坡傾瀉而下。褚奇虎舞動長刀格擋,卻聽坐騎一聲悲鳴,前蹄中箭跪倒。老王爺順勢滾落,尚未站穩,又一波箭雨已至。
”保護王爺!”燕谷方嘶吼著帶人沖上前來。
血戰,才剛剛開始。
朔風獵獵,卷起戰場上的血腥氣。鞏喜碧立于高崗,瞇眼望著在萬軍之中左沖右突的褚奇虎,那道猩紅披風如同燃燒的火焰,所過之處羯族騎兵人仰馬翻。
“北境王不能放虎歸山,以免后患無窮。”她低聲自語,隨即轉頭看向身側也先。
也先是羯族國的神射手,百發百中箭無虛發。
“你要為你的主子報仇嗎?”
“當然。”也先回應。
“好,去射殺北境王。”
也先深深吸了一口氣,翻身上馬。他選擇了一條鮮為人知的山間小道,馬蹄踏過覆雪的碎石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他在一處高坡勒馬,從這里俯瞰,整個戰場盡收眼底。
此刻的褚奇虎正殺得興起,雁翅長刀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線。一個羯族千夫長試圖阻攔,卻被連人帶馬劈成兩段。北境將士見主帥如此神勇,無不士氣大振,竟以劣勢兵力將羯族大軍逼得節節敗退。
也先伏在巖石后,緩緩抽出一支特制的雕翎箭。箭鏃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,那是用北境特有的寒鐵打造,足以穿透重甲。他搭箭上弦,弓弦慢慢拉滿,發出細微的吱呀聲。
就在這一瞬間,他看見褚奇虎為一個落馬的年輕士兵擋開致命一擊,那動作迅捷如電,完全不像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。
箭離弦的剎那,破空之聲尖銳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