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策輕嘆一聲:世人常稱大俠,我卻覺得諸位才是真?zhèn)b士。當(dāng)時我不過是情勢所迫,不得不冷靜應(yīng)對。倒是你們?yōu)樗夭幌嘧R之人甘愿以命相護,實在令人敬佩。
如塵和尚朗聲笑道:好了好了,莫要在貧僧面前互相吹捧了。
眾人相視而笑,氣氛愈發(fā)融洽。馮紫英好奇問道:小侯爺,寶玉近來怎不見蹤影?我還想引薦琪官與他相識,往常他可是閑不住的。
凌策笑道:他正在夢坡齋苦讀,近來二老爺查問功課甚勤,他也發(fā)奮圖強,連我都難得一見。
馮紫英露出無奈神色,顯然深有體會:寶玉年紀尚小,管教如此嚴格,想必是小侯爺太過出色,讓二老爺格外嚴厲。待寶玉得空,定要拉著他一起灌醉小侯爺!
小侯爺如今名動京城,不僅學(xué)業(yè)出眾,更有宗師甘為護衛(wèi),不知多少子弟因你而挨了家法!
凌策暗自苦笑,心道這也能怪到我頭上?若非修為未成,誰不愿縱情享樂?如今也只能望梅止渴罷了。
蔣玉菡轉(zhuǎn)向如塵和尚問道:大師既已臻至宗師之境,為何寺院仍這般清靜?按理說該是香客如云才是。
如塵為眾人斟茶,淡然道:修行之人重在修心,若沉溺紅塵,反失本真。
柳湘蓮不以為然:子非魚,安知魚之樂?若不能隨心而行,豈不枉活一世?
如塵饒有興趣地打量柳湘蓮:此言頗具慧根,施主與我佛有緣啊!
柳湘蓮朗聲笑道:我嗜酒好肉,六根不凈。既難入空門,也不合道法,不如率性而為,何必拘束。
如塵凝神細看,忽露疑惑:怪哉!明明有佛緣之相,卻似被人斬斷,這是何故?
凌策心頭一震,暗忖莫非與自己有關(guān)?原著中柳湘蓮因尤三姐出家,如今莫非因自己改變了命數(shù)?
大師還通曉相術(shù)?可否為我一觀?
如塵擺手笑道:看相算命非出家人本分,不過是些直覺罷了。小侯爺若想相面,不妨尋道錄司的張?zhí)鞄煟皇锹犅勊咽嗄晡刺嫒丝聪嗔恕?/p>
凌策暗自思忖,上次與張道長相見時并未察覺異常,如今看來還需多加接觸才是。
皇宮,養(yǎng)心殿內(nèi)。
承元帝凝視手中字條,神情漸漸舒展,轉(zhuǎn)頭吩咐夏守忠:對凌策的監(jiān)視可以適當(dāng)減少,但不可完全撤回。
夏守忠恭敬領(lǐng)命,隨即問道:陛下,可是那位李姑娘的身份已核實無誤?
承元帝微微頷首,將字條焚毀后說道:江南傳來消息,李寒衣所言皆屬實。她在江南數(shù)年雖未刻意隱藏身份,卻也未曾顯露實力。想必是凌晗的安排,以免引起猜疑。
這般年紀便達宗師之境,將來成就不可限量,或許有望沖擊大宗師。凌策倒是福緣深厚。
夏守忠陪笑道:大宗師之境豈是易事?多少宗師終其一生難覓機緣。況且凌策為臣,李寒衣自然也是臣子。陛下若不許,任她天資再高也無濟于事。
承元帝望向太上皇居所方向,輕嘆道:朕可用之人終究有限,又難以揣度父皇心思。這至尊之位,著實不易。凌策近來舉動已表明立場,倒是個可用之才。
李寒衣對凌策如此忠心,想必有情愫在其中。所幸節(jié)兒天性仁厚,最得人心。如此朕也能稍感寬慰。
夏守忠聞言立即垂首肅立,狀若未聞。他自幼侍奉承元帝,深知君臣分寸。
承元帝見狀笑罵:少在這里裝模作樣!朕且問你,對節(jié)兒有何看法?
夏守忠默不作聲,竟發(fā)出輕微鼾聲,惹得承元帝開懷大笑。隨后嘆息道:朕有信心振興大乾,開創(chuàng)盛世。故而需要一位仁德之君繼承大統(tǒng)。
仁德固然重要,卻也需要手腕與魄力。這些皆可后天培養(yǎng),唯有仁德天性難改。都說朕偏愛節(jié)兒,正因他本性仁厚,縱有些迂腐也可矯正。
夏守忠苦著臉告饒:陛下恕罪,老奴聽得心驚膽戰(zhàn)。求陛下垂憐,讓老奴多服侍您幾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