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廟的門被粗暴地推開,寒風裹挾著雪沫瞬間灌入,吹得干草亂飛。兩個身材粗壯、滿臉橫肉的男人罵罵咧咧地擠了進來,帶進一股濃烈的劣質酒氣和汗臭味。他們穿著臃腫破舊的棉襖,袖口油亮,一看便是市井中游手好閑的混混。
林昭月的心臟驟然縮緊,全身肌肉瞬間繃直,死死蜷縮在坍塌神像后的陰影里,連呼吸都屏住了。她緊緊攥著袖中的銀簪,冰冷的觸感讓她保持著一絲清醒。小桃就躺在不遠處的干草堆上,昏迷不醒,若被發現,后果不堪設想!
“媽的,這破地方比外面還冷!”一個臉上帶疤的漢子搓著手,甕聲甕氣地抱怨,一腳踢開擋路的碎磚。
“有地方躲風就不錯了!總比凍死在外頭強!”另一個三角眼的漢子打了個響亮的酒嗝,目光在昏暗的廟內掃視著,忽然定格在角落的干草堆上,“咦?那堆草好像挺厚實……”
林昭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!
三角眼漢子晃晃悠悠地走過去,用腳撥弄了一下干草。“嗬!還挺軟和……”他話音未落,腳下似乎絆到了什么,一個趔趄,“操!什么東西?!”
他低頭一看,借著門外透進的微光,隱約看到干草下似乎埋著一個人形!
“疤哥!快來看!這……這有個死人?!”三角眼嚇得酒醒了一半,聲音都變了調。
刀疤臉聞言也湊了過來,兩人一起扒開干草,露出了小桃蒼白如紙、布滿傷痕的臉。
“嘶……真他媽晦氣!”刀疤臉啐了一口,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,“不過……看這衣裳料子,不像是一般窮鬼啊……”他伸手在小桃鼻下探了探,“還有口氣!是個娘們!”
三角眼也來了精神,猥瑣地笑道:“嘿嘿,疤哥,這荒郊野嶺的,撿個半死不活的娘們……咱們是不是……”
躲在神像后的林昭月聽得目眥欲裂,怒火和恐懼交織,幾乎要沖出去!但她死死咬住嘴唇,強迫自己冷靜。硬拼是死路一條,必須智取!
兩個混混的注意力完全被小桃吸引,開始動手動腳。林昭月知道不能再等了!她深吸一口氣,猛地從神像后閃身而出,同時將手中緊握的幾塊碎銀子用力擲向廟門方向!
“哐當!”碎銀子砸在破門上,發出清脆的響聲!
“誰?!”兩個混混嚇了一跳,猛地回頭!
就在他們分神的瞬間,林昭月如同獵豹般撲向離她較近的三角眼,手中磨尖的銀簪對準他的脖頸狠狠刺去!她必須速戰速決,解決一個,震懾另一個!
“啊!”三角眼猝不及防,只覺頸側一涼,劇痛傳來,嚇得魂飛魄散,下意識地伸手格擋,銀簪劃破了他的手臂,帶出一溜血珠!
“臭娘們!找死!”刀疤臉反應極快,見狀怒吼一聲,抄起地上一根粗木棍就向林昭月砸來!
林昭月一擊未能致命,心知不妙,就地一滾,險險躲過砸下的木棍。木棍砸在地上,濺起一片塵土。她身形靈活,但體力早已透支,動作遠不如平時迅捷。
“媽的!還有個小的!一起收拾了!”刀疤臉見林昭月雖然狼狽,但眼神兇狠,不敢大意,和受傷的三角眼一左一右逼了過來。
林昭月背靠墻壁,退無可退,手中只有一根小小的銀簪,面對兩個手持棍棒、窮兇極惡的壯漢,形勢危急到了極點!她眼角余光瞥見躺在干草上毫無知覺的小桃,心中涌起一股悲涼和決絕!就算死,也要拉上這兩個畜生墊背!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——
“嗚——!”
一聲低沉、充滿威脅的野獸嘶吼,突然從廟門外傳來!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野性!
兩個混混動作一僵,驚疑不定地望向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