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安府勢大,漕運衙門根深。
可再怎么豪橫,也仍是在江蘇的地界上。
就算南直隸方才裁撤,布政使、巡撫名聲未顯。
可不把人家當回事,本身就是致命的短視。
看不見的,往往才是真正要命的。
淮安知府汪承載,兩淮都轉運使汪承爵的堂兄。
在得知崔文升返回淮安的當晚,汪承載便連夜備下厚禮,登門拜訪。
讓汪承載意外的是,還沒等他開口,崔文升率先說道:
“汪大人。
覆巢之下,無完卵。
這個道理,你我都該明白。”
汪承載心頭一凜,立刻起身,躬身作揖。
“但憑大人吩咐。”
這副識時務的態度,讓崔文升很滿意。
“陛下給本官設了十日之限。
鹽井不開,漕道不通,本官人頭落地。
可本官深知百姓艱難,真要硬壓下去,怕是遲早要生大禍。
所以,最穩妥的辦法,便是讓讀書人站出來。
鼓動鹽工、漕工自己走上街頭,為自己鳴不平。”
汪承載先是一愣,隨即眼中泛起光亮。
“妙啊!
暴亂一起,人多勢眾,聲勢浩大。
到時候是鎮是撫,罪責都不在我們身上!”
崔文升淡淡一笑,沒有否認。
“下官這就去安排,明日必見分曉。”
說到一半,遲疑著補了一句。
“只是……堂弟承爵那邊……”
崔文升擺了擺手。
“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