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天才蒙蒙亮,就有等在方嬤嬤門外了。等方嬤嬤醒了,才得意把王貴死了的消息回稟給方嬤嬤。
雖然知道王貴非死不可,但大清早的聽見這些,不光是覺得晦氣,更是想起沈安和這個不安分的,方嬤嬤臉上就不大好看。
半個時辰后,方嬤嬤去伺候楚華裳起身,晨曦透過雕花的窗欞,為妝奩前的楚華裳度上淺金。
“殿下今天氣真好。”
方嬤嬤看著銅鏡中的主子,眼角笑紋更深了些。
“聽說昨天三公子挑了皮草和料子了。”
楚華裳捏著玉簪的手一頓,“哦?你瞧他上次回來,也只是拿走了他的箭袋,一聲招呼都不打又走了。我以為他以后都不愿收我半分東西了。”
“到底是親母子,哪能真記仇。”
方嬤嬤幫她把發髻梳好,聲音放的又輕又緩。
“三公子特地挑了那幾箱火狐皮,老奴想著,公子他一定是要給殿下您做大氅過年穿。”
“怕不是他自己要穿。”
話是這么說,可楚華裳的眼中還是漾開了暖意。
“殿下還不知道三公子的喜好?他什么時候喜歡穿這種搶眼的顏色了。不是給殿下做的,還能給誰?”
想著沈月嬌也說紅色襯她好看,楚華裳心里更欣慰了。
見她高興,方嬤嬤又多說了兩句。
“在京畿大營那,有大公子二公子教著他,你瞧,歷練了幾個月,可不就知道冷熱,會疼人了?”
楚華裳唇角終于彎起,連日陰霾一掃而空。
目光略過妝匣時,她的指尖在琳瑯珠翠間徘徊,最終又落在旁邊的錦盒上。
方嬤嬤呼吸微滯,那是昨日沈安和送的。
她心中低嘆一聲,熟練的接過那只鳳簪,替主子穩穩的插入剛梳好的發髻。
“他眼光倒是好。”
方嬤嬤面上是恰到好處的笑。
“沈先生一個大男人,哪有這么好的眼光。老奴猜,肯定是月姑娘挑的。”
楚華裳的目光又投向了那對八珠環視耳墜,“嬌嬌這孩子也是有心了。”
頓了頓,她又吩咐下去:“既然琰兒要給我送大氅,那我那邊留下的火狐裘皮就給嬌嬌再做個斗篷吧。”
京城已經連著下了好幾天的大雪,外頭冷風呼呼的吹,沈月嬌縮在屋里,喊銀瑤再把窗戶關緊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