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成和金燦燦在水庫工地經過一個月的“勞動改造”,雖然身體被掏空,但精神似乎并未完全屈服。回到縣衙客房休養了幾天,灌了幾壺枸杞水后,那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。只是這次他們學“乖”了,不敢再明著搞事,決定找個“軍師”從長計議。
這一日,兩人正在縣城最破落的茶館里唉聲嘆氣,琢磨著去哪里找個“靠譜”的智囊,一個身影主動湊了過來。
此人約莫四十來歲,尖嘴猴腮,留著兩撇鼠須,眼睛滴溜溜亂轉,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儒衫,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窮酸又精明的猥瑣氣息。他湊到唐成和金燦燦桌邊,壓低聲音,神秘兮兮地說:“二位爺,可是在為何事煩憂?鄙人胡碩,綽號‘賽諸葛’,或許能為二位分憂解難。”
唐成和金燦燦正愁沒人出主意,見有人毛遂自薦,還是“賽諸葛”,頓時來了興趣。
“哦?閣下有何能耐?”金燦燦端著架子問。
胡碩嘿嘿一笑,露出滿口黃牙:“鄙人不才,上知天文,下曉地理,中通人情世故,尤擅……為人謀劃,排憂解難。”他特意在“謀劃”二字上加重了語氣,眼神曖昧地在唐成和金燦燦身上掃過,仿佛看穿了他們的窘境。
唐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但病急亂投醫,便把他們想在清溪縣立足,但屢遭吳良打壓的“悲慘”遭遇,選擇性地說了一遍(隱去了仙人跳等不光彩細節)。
胡碩聽完,捻著鼠須,瞇著眼睛,搖頭晃腦道:“二位爺所慮者,無非是吳縣令這塊絆腳石。然,強龍不壓地頭蛇,更何況二位爺如今……咳咳,勢單力薄。依鄙人之見,欲成大事,需得迂回。”
“如何迂回?”唐成急切地問。
胡碩湊得更近,聲音壓得更低,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唐成臉上:“縣令雖大,亦有軟肋。其軟肋何在?一曰政績,二曰……內帷。”
“內帷?”金燦燦沒聽懂。
“就是夫人!”胡碩猥瑣地擠擠眼,“聽聞吳縣令頗懼內?若能說動縣令夫人,何愁大事不成?”
唐成和金燦燦對視一眼,覺得有點道理,但想起柳蕓娘那看似溫柔實則犀利的眼神,又有些發怵。
“可是……嫂子她……”唐成猶豫道。
“誒!”胡碩擺擺手,“夫人也是女子,是女子,便有女子的喜好與弱點。二位爺可知,這清溪縣后山,有一種奇花,名曰‘月下美人’,只在夜間綻放,幽香撲鼻,有駐顏奇效!若能尋得此花,獻給夫人,博其歡心,再由夫人吹吹枕邊風……嘿嘿。”
月下美人?駐顏奇效?唐成和金燦燦眼睛亮了。這路子聽起來比仙人跳靠譜多了!
“胡先生果然高見!”金燦燦贊道,隨即又皺起眉,“只是這‘月下美人’,聽起來就不好找啊。”
胡碩搓著手,笑容更加猥瑣:“好找怎能顯出鄙人的本事?不瞞二位,鄙人恰好知道那‘月下美人’大致的生長范圍。只是……這深山老林,危險重重,需要些……辛苦費,也好購置些防身之物。”
唐成和金燦燦如今是虱子多了不癢,債多了不愁,一咬牙,又湊了點錢交給胡碩,作為“尋花經費”。
收了錢的胡碩,辦事(忽悠)效率極高。第二天晚上,他就帶著唐成和金燦燦,以及他們雇來的兩個膽大的樵夫,打著燈籠,深一腳淺一腳地進了后山。
一路上,胡碩指著一株株普通的夜來香或是野茉莉,信口雌黃:
“看!此花形似彎月,已有三分‘月下’神韻!”
“聞!此香清幽,定是那‘美人’余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