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成和金燦燦從州府“鍍金”歸來,非但沒有掉層皮,反而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脈,將“忽悠”技能提升到了新的境界。這讓吳良在慶幸之余,隱隱感到一絲不安。他總覺得,這倆貨的“別致”才華,就像懸在頭頂的靴子,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掉下來。
果然,怕什么來什么。
這天深夜,吳良正做著升官發財、妻妾成群的美夢,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和哭嚎聲驚醒。
“老爺!老爺!不好了!出大事了!”是師爺的聲音,帶著哭腔。
吳良一個激靈坐起來,心臟砰砰直跳。難道水庫決堤了?還是唐成他們把州府衙門點著了?他連滾帶爬地打開門,只見師爺提著燈籠,臉色慘白,胡子亂顫。
“何事驚慌?!”
“老爺……是……是唐公子和金公子……”師爺上氣不接下氣。
吳良眼前一黑,完了!就知道這倆貨消停不了!
“他們……他們把隔壁縣的錢莊給……給……”
“給怎么了?!”吳良聲音發顫,“搶了?還是騙了?!”
“不是!”師爺喘了口氣,“是他們……他們用咱們縣衙的名義,做擔?!瓚Z恿錢莊放印子錢給幾個想做山貨生意的小商人!結果那幾個商人虧了本,跑路了!現在錢莊的人拿著借據,堵在衙門口,要咱們縣衙還錢!整整五百兩??!”
“五百兩?!”吳良怪叫一聲,感覺天旋地轉,一把抓住師爺的衣領,“你再說一遍?!多少?!”
“五……五百兩!白紙黑字,蓋著咱們縣衙的章呢!”師爺都快哭了,“說是唐公子拍著胸脯保證,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,金公子還出了什么‘營銷方案’……”
吳良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腦門,眼前金星亂冒。五百兩!把他賣了都不值這個數!這倆殺才!居然敢假冒縣衙公章,出去搞非法集資……不對,是非法擔保!
“唐成!金燦燦!給我滾出來!”吳良如同發怒的雄獅,咆哮著沖向客房。
客房內,唐成和金燦燦顯然也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,正穿著睡衣,睡眼惺忪地開門查看。一見吳良那要吃人的表情,兩人瞬間清醒,魂飛魄散。
“吳……吳兄,何事……”唐成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吳良一把揪住了睡衣領子。
“何事?!你們干的好事!”吳良把師爺的話吼了一遍,唾沫星子噴了唐成一臉,“五百兩!你們拿什么還?!把你們倆拆了賣零件都不夠!”
唐成和金燦燦聽完,臉唰的一下變得比唐成的枸杞還白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啊!”金燦燦結結巴巴地辯解,“我……我只是幫他們分析了市場,寫了份計劃書……擔保的事,是唐師兄去談的……”
“放屁!”唐成急了,“金師弟!明明是你說的,有縣衙背書,穩賺不賠!公章……公章是我趁師爺不注意,偷偷蓋的……”
兩人互相指責,狗咬狗一嘴毛。
吳良聽著他們的供詞,氣得渾身發抖,差點一口氣沒上來。他指著兩人的鼻子,聲音因為極度憤怒而變形:“好!好得很!你們兩個!一個偷蓋公章,一個虛假宣傳!真是我的臥龍雛鳳??!這次別說你們的腰子,就是把你們的心肝脾肺腎全挖出來賣了,也填不上這個窟窿!”
就在這時,柳蕓娘也聞聲趕來,了解了事情原委后,她看著面如死灰的唐成和金燦燦,又看了看快要爆炸的吳良,輕輕嘆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