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:暗中采摘靈藥,留下偽裝痕跡
幼狐的低吼聲尖銳而急促,像一根冰冷的針,瞬間刺破了夜星晚心頭那片因激動而升騰的熱霧。
她的手,在距離醒魂草不足一寸的地方猛然停住。指尖甚至能感受到那株小草散發(fā)出的、清涼如薄荷的神魂氣息。但此刻,這股氣息里,似乎也混雜進(jìn)了一絲若有若無的、屬于危險的腥氣。
夜星晚緩緩收回手,蹲著的身子沒有動,但整個人的氣場卻在剎那間完成了切換。方才那個因發(fā)現(xiàn)至寶而心跳加速的蘇家廢柴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那個在萬魔殿中端坐于白骨王座之上,僅憑一個眼神便能讓魔將噤聲的夜星晚。
她沒有去看那株草,也沒有去看那只炸著毛、弓著背,喉嚨里發(fā)出“嗬嗬”警告聲的幼狐。她只是輕輕閉上了眼睛。
魔氣如水銀瀉地,無聲無息地滲入這片小山谷的每一寸土壤、每一絲空氣。
風(fēng)的流動變慢了。清泉滴落的聲音被拆解成無數(shù)細(xì)碎的音節(jié)。空氣中,除了靈藥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,還有另一種味道。一種極淡,卻極具侵略性的味道。
是蛇。
不,比蛇更古老,更陰冷。那是一種混合著巖石的冰冷與腐殖質(zhì)的腥臭的氣味,帶著一種獨(dú)特的、屬于鱗甲類生物的土腥味。氣味最濃郁的地方,就在醒魂草根部的土壤之下。
那里,有一個洞。
一個被巧妙掩蓋起來的、深不見底的巢穴。
夜星晚的腦海中,瞬間構(gòu)筑出了一副畫面:一頭修行多年的墨色玄蛇,或是某種帶有蛟龍血脈的巖蟒,將這株醒魂草視為自己的禁臠,常年盤踞于此,以其散發(fā)的神魂氣息淬煉自身。
幼狐的恐懼,并非空穴來風(fēng)。
那股氣味雖然還算新鮮,但其中缺少了活物應(yīng)有的吐息與體溫。這意味著,此地的主人,此刻并不在家。它很可能外出捕獵了。
夜星晚緩緩睜開眼,眸中一片冰冷的平靜。
機(jī)會只有一次。
她必須在那頭畜生回來之前,取走靈藥,并抹去所有痕跡。
直接拿走?不行。守護(hù)靈藥的妖獸,對自己的寶物有著超乎尋常的敏感。一旦發(fā)現(xiàn)靈藥失竊,它必定會陷入狂怒,將這片山林翻個底朝天。到時候,一個“采藥時無意間闖入”的蘇家廢柴,絕對會成為頭號懷疑對象。
必須偽裝。
夜星晚的目光掃過四周。這片凹地生機(jī)盎然,除了靈藥,也生長著不少凡草,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小型食草妖獸留下的糞便。
一個計劃,在電光石火間成型。
她不再猶豫,指尖凝聚起一縷比發(fā)絲還要纖細(xì)的魔氣,如同一柄無形的手術(shù)刀,精準(zhǔn)地探入醒魂草根部的土壤。魔氣小心翼翼地繞開主根,將那些細(xì)小的須根一根根切斷,整個過程沒有帶起一絲塵土,沒有讓那株小草有絲毫的晃動。
做完這一切,她才伸出兩根手指,輕輕捏住醒魂草的莖,如同拈起一朵最嬌弱的花,將它完整地從土壤中提了出來。
到手了。
一股精純的神魂之力順著指尖涌入體內(nèi),讓她那因詛咒而時常感到滯澀的神魂,都為之舒爽地輕顫了一下。她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早已備好的玉盒,將醒魂草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,蓋上盒蓋,隔絕了所有氣息。
這只是第一步。
接下來,才是關(guān)鍵。
她看著地上那個因拔出靈藥而留下的、小小的坑洞,以及旁邊被她踩出的、淺淺的腳印。
她伸出一根手指,指尖魔氣流轉(zhuǎn),對著那個小坑輕輕一點(diǎn)。坑洞周圍的泥土仿佛活了過來,自動向內(nèi)蠕動、翻滾,將那個坑洞填平。隨即,她又從旁邊抓起一把半干的落葉,隨意地灑在上面。片刻之后,這里便恢復(fù)了原樣,看不出絲毫被翻動過的痕跡。